他氣得左邊牙直疼,只得又拖著傷腿到了大門下。一看大門歪歪斜斜,竟是該死的李二昨夜走時把他家大門砸了,如今半扇門板還掛在那里呢!
可惡!如今害他還得修門!
這下便氣得右邊牙也疼了。
忿忿喊了人處置,再把門打開,一陣風迎面吹來,差點沒讓他把腰給閃了!
為啥?
臭的呀!
門前空地上竟不知被誰被潑了偌大一攤糞水,風一吹,立刻灌了他滿鼻子味兒!
他娘的這攤屎,臭得就跟誰家里傳了八輩子留下來的似的,讓他剛喝下肚的湯藥也嘩地嘔了出來。
聞聲趕上來攙扶的家丁見狀立刻把兩腳剎住在五步外——得,這一嘔,不更臭了么!
……
張旗把門拍得啪啪響的時候,陸珈已經從碼頭回來了。
不但如此,她還坐在小方桌后寫寫畫畫了好幾張紙。
“臭丫頭,我張家養你多年,到頭來你竟這般回報我?你是打量我拿你沒辦法嗎?!”
張旗帶了有七八個人進來,這陣仗,別說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陸珈,就是對付十個她都足夠了。
“舅舅行走不便,有什么話坐下來慢慢說。”
一改昨夜的作派,陸珈竟輕聲慢語的,要把張旗迎進廳堂,并且還真的泡了壺茶。
張旗料定他是怕了自己,氣勢更加強了三分,走進去占了主位坐下,橫眼掃過來:“既然你不把我當舅舅,那也別怪我不講情面。當初原打算你能嫁給你家,張家給你入籍的那三百兩銀子就算了,如今此事既已黃了,那限你半日之內,把這筆銀子給還過來!”
陸珈道:“我沒錢?!?/p>
“沒錢?”張旗冷笑,環視了一圈謝家的宅子,“那就拿這宅子抵債!”
“沒有宅子,那我住哪兒?”
“那是你的事!”張旗怒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陸珈挑挑眉頭:“那如果我要賴賬呢?”
張旗一口氣提在喉嚨口,牙根又氣的脹痛起來了!
他深吸氣:“縣衙里的同知賀大人與我有極好的交情,你想賴賬,那就要看衙門里的殺威棒肯不肯了!”
說到這里他啪地一下拍了張紙在桌面上。
不用說,這正是那張何氏向秋娘展示過的字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