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米靠在車窗邊,看著外面掠過的灰藍色中山裝和綠軍裝,腦子里全是昨天季延禮說的那些話。
不管怎樣,她得給自己留條后路。
創業的事情必須抓緊了,等有了自己的事業,就算真的退婚了也不怕。
“到了。”季延禮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車子已經停在了軍屬大院門口。
貝米解開安全帶,又轉頭看向他:“季延禮,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們季家的權貴地位,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爸有什么想法那是他的事,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我自己做主。”
她頓了頓,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坦蕩,“如果你覺得這婚約是麻煩,是負擔,那就趁早提出來,退了它,我不勉強。”
說完不等回應,貝米拉開車門就跳了下去。
初秋的風揚起她額前的碎發,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那雙倔強的眼睛。
季延禮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驟然收緊,骨節泛白,臉上依然不顯情緒。
看著那個嬌小的身影頭也不回地走進大院,直到消失在胡同口,他才猛地踩下油門。
程家客廳里,程康年難得這個點在家,正坐在沙發上翻報紙。
見貝米回來,他放下報紙,臉上露出笑容:“在季家過得怎么樣?”
“季家老人對我很好,很照顧我。”貝米把包掛在門后的衣鉤上,“季團長就那樣吧。”
程康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招手讓她過來坐。
等貝米坐下,他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狀似隨意地換了個話題:“你認識周偉這個人嗎?”
貝米微微垂眸,果然查到了,她搖頭,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那人跟狗皮膏藥似的,不知道怎么就粘上我了。”
程康年看到她臉上的嫌惡表情,心里那點疑慮放下了些。
“我讓人稍微了解了一下,他父親是郊區一個小鋼鐵廠的廠長,接近你恐怕是沖著咱家背景來的。”
緊接著他語氣嚴肅起來,“以后離他遠點,別搭理他,這事爸會處理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