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高懸的匾額高掛正中,兩側衙役執掌殺威棒快速擊地,高喊“威武”。
聲畢,云板一響,驚堂木一拍,陸方義挺直背脊,氣勢如虹道:“堂下之人,有何狀訴?”
楚雁回杵在原地未動,眼尾輕挑:擺起架子來還挺像回事兒。
經過衙役的示威,堂下的少年停止了抽泣,眼眶微紅地看向賈鴻卓,瞳孔中凈是驚懼。
賈鴻卓不慌不忙從袖中掏出一卷訴狀展開,正欲交給師爺奏上,眼前忽然閃過一個倩影,從中攔路。
楚雁回倏地抽走訴狀,堂而皇之登上高堂,“啪”一下拍在桌上,傾身搭上陸方義的手。
淡淡的血腥味侵襲而來,陸方義手背上一陣火辣,連忙抽出手去,回過神時,掌心多出了個小紙團。
心悸還未消減,他疑惑地打開紙團,閱覽盡上頭的幾行小字,神情逐漸嚴肅。
楚雁回的目光在他臉上和發紅的耳根之間來回游移,輕輕摸上他的耳廓……
陸方義:“!!!”
身軀猛然一震,陸方義強裝鎮定地看向身側之人,以眼神無聲詢問。
楚雁回攤開手展示了一撮白色絨毛:“臟東西,沾到了。”
陸方義松了口氣:“多謝,昭翎將軍可以退避了。”
“為何?”楚雁回撐靠著桌沿,向他逼近施壓,“難道陸大人審案不準旁聽嗎?”
血味中隱約飄來暗香,陸方義呼吸一滯,移開視線:“自然可以旁聽,但在此處旁聽不合規矩。”
“我偏不走,這里聽得清楚。”楚雁回將身一扭,抱膀靠在桌邊不肯走了。
皆知她連楚王的命令都能隨心所欲地違背,若想以規矩圈住這家伙,顯然是不現實的想法。
陸方義不愿與她多做口舌之爭,無奈默許了她的無禮之舉。
公堂上莫名多了個衣衫破爛的潑皮無賴,堂外一片嘩然。
“陸大人怎么讓個兵卒坐在堂上?這還有禮法嗎?!”
“你看那廝兇神惡煞的嘴臉,指不定是威脅了咱們陸大人呢!”
“瞧她穿的那樣,一個女子,盔甲爛得連里衣都漏出來了,簡直有傷風化!”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硬生生把不知其全貌的外人推上了風口浪尖。
楚雁回對此不為所動。
陸方義卻良心難安,故意大聲召來衙役:“來人!給昭翎將軍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