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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沈家大院的后院書房長燈不滅,亮如達旦。
梅夫人坐在書桌正位的太師椅上,雙目空洞,嘴上不停咬著指甲。
沈元良徘徊在書桌前來回走動,腳步聲“噠噠噠”地充斥在房中。
不多時,書房的門由外打開,沈元良腳步一駐,大步一跨迎了上去,低聲問:“怎么樣?”
梅夫人聞言,兩只眼珠子一轉,溜去了門處。
蕭老伯進屋關上房門,一盞提燈垂在身側,恭敬道:“回老爺,都睡了,睡得死死的,我在門外敲門都無人答應。”
沈元良為之長吐一口氣,雙肩松懈下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趁藥效還沒過,趕緊吩咐下去!免得夜長夢多!”
蕭老伯微微欠身:“是。”隨后悄無聲息隱入了夜幕里。
房門再度關上,房中靜聞針落,沈元良僵硬地轉過身去,來到梅夫人身邊,撫上她的臉,輕言道:“叫夫人受苦了。”
“今日打你并非我本意,我若不那么做,恐先行惹了那活閻王,對你我不利。”
“為夫向你賠個不是,你若心里介懷,不妨也打我一次。”
才剛說完,沈元良便拉著梅夫人的手揍向自身,梅夫人忙按住他的手:“夫君!不可!”兩眼又泛起了淚。
豆大的淚珠兒成線滑落,梅夫人聲聲啜泣著:“你這些年為了我們母子倆吃了多少苦,我都知道。”
“何況今日之事本就是我不對,你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我又怎會怪你呢?”
嬌妻的溫潤軟語暖化了沈元良的心,他深深抱住梅夫人,眼神劃過狠厲之色:“是他們逼我的!”
“夫人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們活著出去!”
梅夫人窩在沈元良懷里,愁容不減:“可是……人死在了咱們府上,不也平白惹人懷疑?”
沈元良將她越抱越緊:“夫人只管一口咬定兇手是賈鴻卓一家,其他的什么也不用操心,我都會一一安排妥當。”
“嗚……”梅夫人越哭越大聲,囫圇說著不清不楚的話,“那無羈只說……只說活閻王會來……”
“怎么偏偏還……還跟來個索命鬼啊……嗚……”
看著梅夫人泣不成聲,沈元良實在心疼得緊,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道:“夫人別多想了。”
“人死不能復生,長得像罷了。”
“那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