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一架半成的木鳥,翅膀隨風微微顫動。
“誰?”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李徹推門而入。
屋內,光線昏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正對著一堆齒輪發呆。
他身上,全是木屑。
“你是?”老人抬起渾濁的眼。
李徹沒有說話。
他從林楓手中,接過一個長長的卷軸,在老人面前那張落滿灰塵的桌上,緩緩展開。
那是一副,結構復雜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圖紙。
“這是……”
公輸班只看了一眼,整個人,像被雷劈中。
他撲到桌前,戴上老花鏡,顫抖的手,撫上圖紙。
“龍骨……中置龍骨……”
“水密隔艙!天!真的是水密隔純!”
“還有這……這福船的船身,配上廣船的帆?!”
老人像是瘋了,嘴里念念有詞,手指在圖紙上飛快地劃過。
他的眼中,爆發出熾熱得嚇人的光。
“是誰?!”他猛地抬頭,抓住李徹的袖子,力氣大得驚人。
“是誰畫出了如此神物?!”
李徹看著他。
“一個,想讓大炎龍旗,插遍四海的人。”
公輸班愣住了。
他看著李徹身上的龍袍,又看了看圖紙。
“撲通”一聲。
這位倔強了一輩子的老工匠,重重跪下。
不是對著皇帝。
是t對著那張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