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用從我們這里賺走的金子,在他們的家鄉,造更多的船,募更多的兵,造出更多、更好的這種鐵疙瘩。”
李徹俯下身,死死地盯著劉庸的眼睛。
“現在,你來跟朕講,祖宗之法?”
他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
“你的祖宗,在教你守著那幾畝薄田的時候。”
“他們的祖宗,正在教他們,怎么用手里的算盤,征服這個世界!”
劉庸癱在地上,嘴唇哆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徹直起身,環視大殿。
“市舶司,朕意已決。”
“其一,官營。”
他的聲音,響徹大殿,每一個字,都像一塊石頭,砸進眾人心里。
“朕的寶船艦隊,從今日起,就是皇商船隊。不必再遠航炫耀國威,給朕裝滿絲綢、瓷器、茶葉,揚帆出海,給朕換金子回來!”
“其二,私營。”
“朕,準許民間海商出海貿易。”
這一句,讓不少與海商有千絲萬縷聯系的官員,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但李徹的下一句話,就將這絲光芒,徹底澆滅。
“但是,所有出海的商船,必須在市舶司登記,購買‘海引’,方可出海。”
“所有海外貿易的利潤,市舶司,抽三成。”
“三成?!”劉庸失聲叫道,“陛下,這不是與民爭利……這是強搶啊!民間商路,將十不存一!”
“不交,就是走私。”李徹看都沒看他,“走私者,按通倭罪一體論處。船沒,人斬。”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這是用刀,逼著所有人,把錢交出來。
李徹走回龍椅,坐下,似乎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這個市舶司提舉,總領其事,朕想了想……”
他抬起眼,目光,再次精準地鎖定了戶部尚書劉庸。
“就由劉愛卿,兼任吧。”
“噗通。”
劉庸剛剛撐起的半個身子,又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