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姜少夫人。”
余佑安扶著姜隱在他跟前站定,眉頭一皺:“傳話的人說得語焉不詳?shù)模降资浅隽耸裁词拢俊?/p>
“這……”李府尹遲疑了一下,側(cè)身讓出道來,“請侯爺、少夫人入內(nèi)細說。”
余佑安扶著姜隱提腳進了正堂,路明山已側(cè)過身來,定定地看著姜隱,那神情像是入了定一般。
此時的姜隱與余佑安都裝著不識的路明山,皆是淡淡地打了他一量,就轉(zhuǎn)頭看向李府尹。
李府尹行至路明山身側(cè),轉(zhuǎn)手從府丞手中接過狀紙,雙手遞向二人:“侯爺,少夫人,這位是青州路明山,他狀告鴻臚寺卿姜海,這是狀書。”
“什么?”姜隱眉頭一皺,接過狀紙,“他狀告我父親什么?”
說話間,她已打開了狀紙,與余佑安一道兒快速掃過,秀眉越蹙越緊,須臾抬頭看向路明山。
“你說你叫路明山?是姜海發(fā)妻路明秀的兄長?”
路明山眼中激動萬分,姜隱曉得,舅父是當(dāng)真激動,畢竟他等這一日等得太長,長到他曾一度放棄了。
“你就是隱娘?你的生母是路明秀,我是你的舅父啊。”說話間,路明山便要上前拉扯她。
姜隱后退一步,余佑安伸手擋下了他:“你說是他舅父,有何證據(jù)?”
路明山眼中閃過一抹暗沉,隨即握緊了雙拳道:“我替你母親上京尋你赴考的父親姜海,卻撞破他拋妻另娶的計劃,被他派人追殺,等我回去時,卻得知你母親生你之時難產(chǎn)離世。”
姜隱看著他,眼神暗了暗,眉頭依然緊鎖著。
“我不信,便去尋了替你娘接生的穩(wěn)婆,沒想到穩(wěn)婆就在我回到家鄉(xiāng)前的三天,突然暴斃,而村里人人都說你母親一尸兩命,我也就信以為真,從此離開家鄉(xiāng),四處流浪。”
路明山說到此處,雙眼泛紅,眼睛濕潤,定定地看著她,滿臉心疼與慶幸。
“直到去年,我流落于青州的一個小村時,從一個叫劉嬸的穩(wěn)婆口中得知,當(dāng)年你母親急產(chǎn),村里的穩(wěn)婆去了另一家,正巧劉嬸到我們村上走親戚,就去幫了一把。”
“你母親從白天熬到入夜,才終于生下了你,母女平安,甚至第二日劉嬸離開之前,還去看望了你娘和你,你們都好好的,怎么到了旁人口中就變成……”
姜隱深吸了一口氣,抬手阻止了路明山即將說下去的話:“你說了這么多,與我何干,我有生母,又怎會是路明秀所生。”
說罷,她看向余佑安,滿臉慌亂地說道:“侯爺,我不信他,怕是他早曉得我的身份,胡亂來攀親戚的。”
“等等。”路明山抬手,“我有證據(jù)能證明你的身份。”
眾人齊齊看向他,聽著他緩緩道:“劉嬸說,你剛出生之時,比別的孩子都白上許多,以至于她一眼就看到了你左腰后側(cè)的一塊紅色胎記。”
姜隱下意識地伸手摸到了自己的腰側(cè),眾人見狀便知,路明山說中了。
“還有,不知你手里是否有一塊帶著‘秀’字的帕子,繡著青州老家的景色,那是你母親在你父親上京后繡的,準(zhǔn)備日后贈于你父親,劉嬸當(dāng)時在你的袱衣內(nèi)見過。”
路明山嘆了口氣:“我回到家中后,翻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見到那塊帕子,只怕是你被人抱走這時,隨手帶走了。”
姜隱定定地看著路明山片刻,繼而抬頭看向身旁的余佑安,遲疑地回道:“他都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