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叫了聲名字,一直候在門外的張御醫便提著藥箱走了進來。
柳依依的哭聲戛然而止,看清來人,抱著孩子的手臂瞬間收緊,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怎么會……他怎么也來了?
張御醫目不斜視,徑直走到柳依依面前,也不多話,直接伸手探向她懷中那個孩子的額頭,又翻了翻眼皮,最后,將手指搭在了孩子細弱的腕脈上。
屋子里靜得可怕。
良久,張御醫收回手,對著蕭承煜和幾位族老一拱手,沉聲道:“回將軍,回各位族老。這位小小姐,并非身染惡疾?!?/p>
不是生???
柳依依的心沉到了谷底。
“脈象虛浮,神思萎靡,倒不像體弱。更像是……長期飲酒所致?!?/p>
飲酒。
兩個字,讓暖閣里的空氣都凝固了。
“荒唐!”大族老手里的茶杯重重磕在桌上。
“你個庸醫!”蕭承嗣指著張御醫的鼻子就罵,“我女兒還是個奶娃娃,誰會給她喂酒喝!”
張御醫懶得看他,只對著幾位族老和蕭承煜,不咸不淡地解釋。
“嬰兒臟腑嬌嫩,酒水于他們,與鴆毒無異。日積月累,神志受損,形銷骨立,瞧著可不就像久病纏身么。”
這番話,比任何罪證都來得觸目驚心。
蘇錦繡抱著女兒,終于上前一步。
“用酒水喂養嬰孩,只為做出一個病弱的假象。柳姨娘,這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說,這府里,是誰能日日接觸她,又是誰,有這個狠心?”
她側眸看向旁邊跪著的丫鬟,意有所指,“難不成是你身邊的丫鬟想要害人?”
柳依依身邊那個貼身的丫鬟,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不是的!不是要害人!”
“是小小姐前幾日不慎吸了些香粉,哭鬧不休,奴婢這才沒辦法,兌了點酒水想讓她安睡!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蘇錦繡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紙包,在掌心攤開。
“你說的是這種香粉么?”
那丫鬟湊上前,只聞了一下,便猛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