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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晨光下的抉擇（第2頁）

聞佳寧看著他平靜無波的側臉，想起宋倩生日會上那刻意營造的溫馨與背后隱藏的裂痕，想起宋老師話語間流露的疲憊與無奈。

她鼓起勇氣，輕聲說：“宋暢，昨天……我看到宋倩老師經歷的兵荒馬亂。雖然我不太清楚這樣的事情，她經歷了多少。”

她頓了頓，斟酌著用詞，“宋老師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感覺她也…挺不容易的。”

宋暢握著水瓶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有些泛白。他沉默地望著流淌的河水，良久，才用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開口：

“做錯事的人，是宋思祺。他背叛家庭，拋棄責任，讓無辜的人承受痛苦和流言蜚語。”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刻骨的寒意，“我從未，也永遠不會認他是我的父親。”

他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弧度。聞佳寧的心猛地一沉，是什么的苦難，讓一個溫潤的少年對自己的父親如此決絕。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安慰的話，卻發現任何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血緣的枷鎖、背叛的傷痕、復雜的家庭關系…這些沉重的命題，遠不是一個十六歲少女能輕易化解的。她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邊，感受著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孤寂與冷硬。

河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宋暢似乎察覺到自己情緒的失控，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寒冰已經融化了大半，恢復了慣有的清明和克制。

“算了，”他輕輕呼出一口氣，像是把那些沉重的過往暫時壓下，“這些陳年舊事，不是一時半刻能說清，也不是誰能輕易解決的。徒增煩惱罷了。”

他轉過頭，目光落在聞佳寧臉上，帶著一絲探究和關心：“倒是你，聞佳寧，快要開學了。國賽金牌在手，保送大專資格已定，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走？還是按部就班地待在3+2班，等著兩年后升入對口的大專嗎？”

話題的突然轉換讓聞佳寧愣了一下。她不是來不及細想，而是她每次想著想著就陷入迷茫。

原本的人生規劃清晰明確：高一進競賽隊打基礎；高二全力提升，輔助師兄沖擊國賽；高三自己披掛上陣，目標國賽奪金。然后，順理成章地升入大專，在大學期間認真學習，通過“專升本”的路徑，完成學歷的躍升。這是她為自己選擇的、看似穩妥又符合實際的道路。

可誰能想到，命運的齒輪在她高一這一年就瘋狂加速。

她不僅提前進入了國賽的戰場，更是一舉奪魁，將那塊沉甸甸的金牌收入囊中！

這巨大的榮耀瞬間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提前保送大專的資格像一塊香甜的蛋糕擺在面前，卻也像一道無形的墻，令人看不清前方。她有些茫然，仿佛站在一個岔路口，周圍都是模糊的風景。

“我…”聞佳寧有些遲疑，“之前是那么計劃的。但現在…拿到金牌后，感覺有點…不知道了。好像按原計劃走，有點…浪費了這塊金牌？”她對自己的想法也感到不確定。

宋暢的目光銳利起來，他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引導性：“當然浪費！聞佳寧，你的思維需要跳出那個框框了。”

他指著遠處的河水，“你已經游過了最湍急的險灘（國賽），證明了自己的實力。為什么還要在熟悉的小池塘里反復練習同樣的泳姿（重復汽修技能訓練）？那塊金牌，不僅僅是一塊金屬，它是一張通行證，一張讓你可以挑戰更高門檻的通行證！”

他頓了頓，看著聞佳寧眼中閃爍的光芒，清晰地拋出那個石破天驚的建議：

“你已經有保送大專的資格兜底了，還有什么不敢嘗試的？”

宋暢循循善誘：“大膽一點，離開3+2班！用接下來的兩年時間，全力以赴準備普通高考，直接去考本科！”

“不是‘專升本’，是直接考全日制本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