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就是信岑鳶。
當探子探得梁國墉帝已與朝廷簽署密約出兵圍剿博拉氏,伊盧沒有問責拘無重,而是重新部署兵力,調整戰略。
那時,拘無重有些沮喪,跪在帳外請罪。
伊盧卻扶起他,正色道,“從起兵那一刻,本王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箭神無需自責。”他頓了一下,問他,“可你能告訴本王,是什么原因讓你堅信梁國不會出兵嗎?”
拘無重垂首不答。
伊盧卻再次問,“是北翼的明德帝?還是北翼那位贏了箭神的駙馬?”
拘無重仍舊不答。
伊盧笑了,“那本王換一個角度問吧。北翼駙馬在箭術比試上贏了你,是你故意謙讓,還是他確有實力?”
這次,拘無重毫不猶豫答了,“北翼駙馬確有本事,我技不如人,輸得心服口服。”
伊盧點點頭,“那本王明白了。再等等看,不必過早下結論。他既跟你說能讓梁國不參與到我宛國內戰中來,那必有他的道理。如果沒做到,也只是時運不濟,并非有意誆你。你不必心生愧疚,世事難料,誰又能主宰?”
伊盧當時停兵在漠桑草原數月。宛國皇帝囂張狂妄,放出話來,“博拉氏叛軍必亡。”
然而當真世事難料。伊盧沒有自亂陣腳,而是保存兵力,在最危急的時刻,終于等來了大逆轉。
如今真相大白。原來北翼駙馬是梁國曾經的恒帝,奪回皇權,再次登基,自然是他說了算。
拘無重看著藍天白云,只求明君現世,戰亂早日過去。
聽到哥洛的調侃,他也忍不住笑笑,“的確輸得不冤。”
那個噩夢已漸漸在拘無重腦子里淡去,如今妻兒都過得安寧平靜,族人也都健在。
惡魔布思已死,宛國將迎來王朝更替。一切都如他愿。
他想,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去梁國見見那位老朋友了。
作為摯友,他理當去參加羽帝的大婚。是以他有點著急,準備去催一催伊盧的進度,實在不行,連夜攻打皇城吧。
他已經等不及了。
北翼京城的盛夏,熱浪蒸騰。銅雀大街的青石板路被曬得發燙,連蟬鳴都顯得有氣無力。
時安夏和姚笙坐在窗前,正并頭看卓祺然的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