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嗡嗡響,你不確定自己到底聽到了什么。
“等下等下,我說,你為什么總駝背吶小家伙。”
愣神的時候冷不丁背上被狠狠拍了一巴掌,嚇得人原地跳起來。你喘著粗氣瞥了對方一眼抱怨,話出口都是氣音,“不顯眼……會比較好……”
“ん…?”男人歪著頭,墨鏡后的眼睛眨了眨,“那和老師出來的話可以挺直哦,畢竟我很高嘛——”
確實不可能有更“顯眼”的存在了。
被持矛的神使揪起前襟。耳鳴,一定是聽錯了,總不可能后一句真是在說你今天很可愛。盯著駅前排列整齊的地磚,你試著組織語言,“您……五條老師早晨應該叫醒我的,就……不會遲到……”也不該把你脫在房門口的鞋收回屋里,“為……”
“まぁあ、是呢,為什么呢!”完全沒有接茬,只是隨口應付,“總之!把這個包背好,要出發(fā)了哦,僕の彼女ちゃん。”
“包?”釘崎側過臉問你,“所以真約會去了??”
你嘴角抽了抽,十指都在膝上絞在一起。有一些回憶是難以言狀的,并非痛苦,只是讓人忍不住想翻白眼,“雖說是‘約會’,但也確實是去祓除咒靈而已。”
“那不還是‘東京観光’嗎!!”虎杖邊鎖屏邊感嘆著隨手遞給你飲料,被臉色鐵青的伏黑揮手拍開。
“還是有些不同的……”你猶豫著補充,“比如……五條老師讓我……背了一個……非常巨大的包……”
移動前才注意到,男人身后不遠處,靠著圍欄立著一個野營背皇行李包。少說容積一百升,比半個你都高,天知道里面襄的是什么。如果非要你當場硬著頭皮推測的話,內(nèi)容物大概是孤身橫穿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步道、雪季獨行背線翻越乞力馬扎羅峰頂或一人漂流百慕大三角洲所需的一切裝備物資。
“咒具?”虎杖收起手機追問,在遞給你零食前用眼神詢問伏黑“讓她吃這個總沒問題吧”。
你擠出一個笑,“折疊幾、野炊水壺、濾紙咖啡和咖啡壺、便攜燃氣加熱爐、六包漆盒點心、兩大桶五升裝飲用水、兩塊野營墊板、以及一張畳上椅。”因為椅背形狀復雜占了很大地方,你汗流浹背目瞪口呆從行軍包里拽出來時,剎那心情記憶猶新,“老師說如果是我的話祓除一定會花很久,不想干坐在地上等,所以是‘約會限定’茶歇單人版。”
房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你低著頭想了想,把旁邊釘崎手里的酒精飲料拿過來仰著脖子喝完才繼續(xù)說,“說是因為我咒力強化肢體力量掌握的非常差勁,所以當作學習的一部分。原計劃里,老師本人也想坐在背包上一起幫我增加負重的。”
想象了一下自己扛著珠峰走在全國最奢華的高級街區(qū),行軍包上還坐著翹著腿閃閃發(fā)光的一米九男人。你嘆出一口氣。
“這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吧。”釘崎戳了戳伏黑的肩膀,湊過去問。
“但是托五條老師的福,同學關系有了一些改善。”你聽到了,也只能無視,“出發(fā)前美美子很罕見的找過來,說如果需要上吊繩她愿意借我。”
但是希望你用在誰身上不好說。
伏黑撐著額角,回了釘崎一聲“大概吧”,然后反手一個暴栗敲在虎杖頭上,可能是因為他問“那晚上五條老師請客吃了什么好東西啊”。
“是烤肉呢。”說著便尷尬的笑了笑。隨即意識到伏黑表情微妙,正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