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彎下腰,手指點在地圖上鷹嘴崖的西側。
“這兒有一條羊腸小道,商隊十年前走過,現在估計被灌木叢給蓋住了——”
突然,帳外傳來一陣喧嘩聲。
陳三省正揪著火頭軍的衣領,那唾沫星子都噴到人家臉上了,還大喊著:“老子要五斤鹽!你以為老子帶的是要飯的?”
那火頭軍,脖子縮得跟個烏龜似的。
陳三省,是三個月前從左良玉那邊投誠過來的舊部
“陳副將。”顧昭往前邁了一步。
“鹽庫里就只剩下二十斤鹽了,還得留著給傷兵敷傷口用。”
“你手底下今天就折了三個兄弟,怎么著,難道比張副將的前鋒營還金貴?”
陳三省的臉一下子就跨的。
“末將……末將就是怕兄弟們吃不到咸的,沒力氣守夜。”
說完就跌跌撞撞地往營外走。
顧昭聞到了一股酒味兒。
顧昭就這么看著他的背影,朝著暗處使了個眼色。
戌時三刻時,破廟。
顧昭剛摸著他的火銃想有所動作,墻后面就傳來了兩聲短促的咳嗽聲,這是林月瑤的暗號。
趙小蘭正蹲在地上,拿著樹枝在積灰上畫地圖。
“韃子的營地里,最少有八千個兵,馬廄里還堆著二十車火藥。”
“他們分成了兩隊,一隊舉著白旗在關前晃悠,另一隊……另一隊扛著黑旗朝著鷹嘴崖西邊去了。”
林月瑤拿出個部包,打開里面刻著“正黃旗”三個字。
“這是我從韃子參將的營帳里偷出來的。那個參將喝多了,跟他的親兵說‘等到明天夜里,關城的水門就會打開’。”
這水門的鑰匙可是在袁崇煥手里,除了他和三個親衛,根本就沒人知道鑰匙藏在帥帳的暗格里。
他盯著林月瑤染血的袖口。
“受傷了?”
“小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