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能救你們的,只有你們自己。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她的話,在人群里砸開一片沉寂,只有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那……那請你們教我們!”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猛地抬起頭,眼睛通紅,“請教我們怎么變強!教我們怎么用自己的手,保護自己,保護家人!”
一直沒出聲的云景深站在阮芷涵側后方,聽到這話,他那雙黑沉沉的眼珠動了動,視線投向了阮芷涵。
他竟然沒等阮芷涵表態,就對著那個年輕人開了口,聲音低沉,很有穿透力:“我們可以教。但你們必須離開這兒,王彪的地盤,用不了多久就會引來比他更難纏的東西。”
“離開這里?”馬上就有人接話,聲音里是新的恐慌,“我們能去哪兒?外頭到處都是怪物……對了!廣播里不是說,官方建了‘曙光基地’嗎?說那里有軍隊,安全得很!”
這個提議讓不少人眼里又冒出了光。
阮芷涵聽到“曙光基地”這四個字,眼神沉了沉。
她沒有直接否定,只是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口氣提醒他們:“越是宣稱自己光明的地方,投下的影子往往越是又黑又長。真正的安全,從來不是別人給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沒太聽懂她話里的意思。
“我信你。”林月捂著肚子,第一個站了出來。她看著阮芷涵,眼神里是一種豁出去的信任,“恩人,求你給我們指條路。”
有她帶頭,更多的人也動搖了。
他們想起了阮芷涵和云景深殺人時的干脆利落,也想起了阮芷涵剛才那番話。
跟廣播里那個聽不見摸不著的基地比起來,眼前這兩個人才是實實在在的強大。
阮芷涵看著這些在絕境里還知道自救的人,到底沒能把心腸硬到底。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從懷里摸出一張畫著朱砂符文的黃紙符。
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注視下,她并起兩根手指,指尖上似乎有無形的氣流在轉動。
她屈指一彈,那張紙符竟憑空燒了起來。
她對著那小小的火苗,用一種他們從未聽過的、清冷的語調下令:“明塵,清月,三日之內,帶人到城西廢棄的青龍紡織廠,接應一批幸存者,妥善安置。”
火光一閃,紙符燒盡,化成一縷青煙散了。
有了一個明確的去處后,這群幸存者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生氣。
他們擦干眼淚,不再跪地哀求,而是自發地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