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后,姜恣就養成了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習慣,但凡她心情很差或者心里不舒服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喝酒。
醉酒了的姜恣不會給人添亂,也不會鬧人,就會乖巧地找一個角落蹲著,說自己是一棵仙人掌。
后來等她清醒了,戚稚問過她,為什么酒后會說自己是一棵仙人掌。
酒醒后的姜恣完全斷片,但關于仙人掌的由來她給出了答案。
戚稚停頓了幾秒,朝著手機開口:
“姜姜小時候經常挨父母打,她年紀小,躲不過,也逃不開。所以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變成一棵仙人掌就好了,那樣,就能保護自己。”
“也許是那股執念太過深入骨髓,所以她每次酒后,都說自己是仙人掌。”
戚稚的語氣染上疼惜,
“沒有什么好的處理辦法,以往我都是陪她熬,有專門的厚毯子鋪在旁邊,等她堅持不住睡過去了,及時扶住她躺在上面。”
“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過去照顧她。喝醉了的姜恣,可能會打擾到你的正常作息。”
談堯拒絕了:“不用,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她于他而言,從來都不是打擾。
掛了電話。
談堯倒了一杯溫水,放進去一個吸管,走回姜恣身邊。
聲音放的很溫柔,生怕嚇到她:“仙人掌也是需要澆水的,你是不是也得澆水。”
姜恣茫然地抬起頭,目光懵懵的,帶著求知欲的好奇:“從哪澆水?”
談堯將杯子遞到她面前,吸管對著她的唇,誘哄著:“張嘴。”
她的唇色很好看,浸著淡淡的粉色,乖巧地張開,噙住了吸管。
咕咚咕咚地吸著。
一杯水很快下肚。
不等談堯提醒,她就自覺吐出吸管,舌頭舔了舔唇:“水澆完了。”
談堯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毛茸茸的干燥感很是舒服:“做的不錯。”
她似是很喜歡這個動作,眼睛微亮,在他的手欲放下之際,主動朝他手心蹭了蹭。
還一臉驚奇:“你不怕我的刺?”
談堯垂眸,沒忍住勾了勾唇,掩下自己泄露的笑意:“不怕。”
姜恣往他跟前挪了一小步,肉眼可見地開心:“那你能養我嗎?我不吃東西,就每天澆這么一小杯水,一點都不麻煩的。”
都醉成仙人掌了,央求他的時候,還考慮到不會給他添麻煩。
她平日里到底有多小心翼翼,才能將這個認知刻進骨髓里。
談堯只覺自己的心口驟然一縮,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撕扯著,幾乎無法呼吸。
尖銳的疼痛刺激著他渾身的細胞,他真的很想告訴這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