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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頁）

“奴還以為夫人舍不得呢。”

“自然是舍不得，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再如何舍不得，也不能將她留在身邊一輩子不是？”說到這里似乎想起什么事來，秦夫人又嘆了一口氣，“現如今我卻更擔心謹玉，如今也十九了，偏偏沒有半點成家的打算，有心替他說親，又拿著其他事情躲開，倒和他父親一個性子，可如今與他同齡的也有不少都成了家了。”

“顏家如今大大小小事務幾乎全由小將軍一人擔著，自然忙不過來。”平媽媽笑了笑同往日一般寬慰道，“夫人就順其自然吧。”

“也只能如此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顏子衿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本來答應得好好的替母親前去，可現在卻突然躊躇不前。

“小姐。”

“罷了。”顏子衿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地為自己打氣，“只是替母親去送些衣物吃食而已，畢竟是兵營進不得外人，咱們送完就走絕不多留。”

“是。”

“梳妝吧。”

京城郊外的兵營本屬羽林軍，由大將軍統轄，因當今陛下有心鍛煉太子，便下了旨意命其需隨大將軍麾下為職，同時京中各家子弟若有此心皆可同行，待行冠禮后這才各令其職業。

顏家嫡長子，顏子衿的同胞兄長顏淮顏謹玉雖早早受封宣威將軍，在外出征數年已有不少軍功，但回京后依然按規矩，不時前去兵營隨大將軍練兵。

此回他去了已有兩三月，秦夫人擔心他在外這么久，得有些時日才能回來，便寫了信想著送些衣物吃食去，大概是大將軍為人不太在意這些，以為京中子弟嬌生慣養都是這樣，所以也沒阻攔。

前幾日顏淮回了信后秦夫人便一直準備到今日，若是不送反而可惜了母親一份心意，顏子衿這么想了才自告奮勇前去，不然她如今可是半點也不愿意與顏淮再有接觸。

車輛在城外行著，顏子衿悄悄掀開車簾，瞧見外面一片草長鶯飛春意盎然，路旁兩側開著不知名的小花，偶爾還能瞧見路邊野兔因為人馬受了驚，從草叢里竄入灌木從中消失不見。

放下車簾，顏子衿在車中的木柜中翻找了一陣找出紙筆，將就著在上面描畫著紋樣。這段時日她在家中將式樣都挑了一遍，只找到幾份喜歡的，剛才瞧了窗外景色，一時心血來潮，打算自己畫紋樣，再有不滿意到時候就另說。

這么想著，顏子衿暫時將出門前的憂慮拋之腦后，直到車馬來到兵營門口時她還不曾停筆。

“小姐，已經到了。”車外木檀的聲音傳來，顏子衿握筆的手輕輕一顫，她神色復雜地應了一聲，將紙筆放下后，拿起一旁的帷帽戴上。

車廂內光線較暗，再加上路途稍遠，以至于剛下車時，即使有帷帽擋住，顏子衿也被陽光晃得幾分頭暈。

握住木檀的手穩了穩身子，瞧見不遠處站著幾位值守的官兵，顏子衿點頭示意，有仆人拿了信上前：“勞煩軍爺通報一聲顏淮顏將軍，就說顏家來人了。”

“顏家？”為首的看起來像是個將領的人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仆人，抬眼便瞧見顏子衿走上前來。

“原來是顏家小姐。”那將領立馬朝著顏子衿行了一禮。

“您認識我？”

“數月前小將軍家宴時，有幸見過一面，只是小姐當時不知罷了。”

“原來如此。”聽得“家宴”二字，顏子衿身子不由得猛地顫抖了一下，又怕在外人面前失了禮節，強壓著心中不適笑道，“即是與我兄長熟識，還煩請通報一聲，母親今日有事脫不開身，便托我送一些東西過來。”

“這……”那將領猶豫了一下似乎有話要說，顏子衿正欲開口詢問，卻聽見從內傳來一陣馬蹄聲。

“謹玉你瞧，那不是你妹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