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都是好手,不理會那鋼爪,一者持柴棒砸向眼前少年腰間,一者揮拳欺身上前直擊xiong口,正是圍魏救趙之法。
兩處都是人身弱點,這少年若不將那奇門兵刃回守,這一下便要受了重創(chuàng)。
交鋒兇險,但卻說不上激烈。
只聽得三聲響,便見鐵風(fēng)遠(yuǎn)遠(yuǎn)飛出十多步遠(yuǎn),而那使柴棒的農(nóng)人手臂上也是鮮血汩汩流出,左手在衣角扯下塊粗布,熟練的將血流處包扎了起來,顯是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不架不擋,用這等“殺敵八百,自損數(shù)千”的辦法來。
陸星柳在后面卻已嚇得呆了,此情此景和當(dāng)日在萬獸林中何等相似,所異者只是那天在寬廣樹林,今日卻是在魏巍孤崖,如此看來卻是比當(dāng)日還要兇險百倍了。
陸夫人卻是滿臉急切,但此刻身上也沒有藥膏之類的物事,況且大敵在前,也不知要如何救援這栽倒在地的少年。
四下望去,除了幾個兇惡怪人,便是黑沉沉的茫茫一片,就算真能逃到崖邊跳下,一樣的粉身碎骨,想到這,不由得哀嘆一口氣,一臉凄然。
絕望的時間并沒有過得很久,只見那持漢子將柴棒換做左手,和那使拳人對視了一眼,踏步再上,直對著陸夫人的要害招呼,顯是沒想留活口的意思,嚇得陸星柳一聲驚叫,拉著陸夫人便跑。
那兩人既能躍上這蒼梧頂,輕功豈能差了,陸星柳二人還沒跑得三四步,便被追了上,正待拳棒加身時,突見一黑影橫閃而出將這一拳一棒擋了下來,而后那黑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發(fā)出沉沉一聲悶響。
“咦?”
兩蒙面人見了地下那身影也不由得一愣。
這少年要害處剛剛已中了那實打?qū)嵉膬上轮負(fù)簦瑓s為何還能行動自如?
不管怎么說,這次又挨兩下,氣息全無,卻是死定了。
這少年腦袋耷拉在地上,目不能瞑,嘴臉歪斜,仿佛拔舌小鬼似的,這般死相倒是當(dāng)真有些夸張。
兩人皆如是想。
陸天南發(fā)覺這邊變故,拳風(fēng)大震,怒吼連連,但卻是泥菩薩過江,任他如何挪轉(zhuǎn),卻是沖不出這四人的圍攻,只換來幾道傷口。
而陸夫人面前那兩人忽地再次沖上,當(dāng)越過那少年“尸體”時,腳下卻同時傳來了一股鉆心的疼痛,低頭一看,兩人一者左腳,一者右腳,都被那登山鋼爪貫穿而出,筋骨盡斷,血肉模糊,雖說兩人都是自認(rèn)堅毅的漢子,突遭劇痛,也不免一陣哀嚎。
這等戰(zhàn)績,自是鐵風(fēng)所為,雖先前身中兩拳兩棒,但其中雖蘊力道大多都被那“泥馬入海神功”卸了去,是以無礙。
這神功乃是說此刻自身特異的卸人內(nèi)力的法門,其實便是外力貫身而入,被經(jīng)脈吸引著運轉(zhuǎn)一圈,再從破損的丹田散入四肢百骸流出,所謂神功,也是自己苦中作樂之稱了。
而這聽起來有幾分奇怪的“泥馬入海神功”,名稱自然也是鐵風(fēng)所起,他所知詞語本就不多,好不容易想到一個泥牛入海,卻覺得這牛慢慢吞吞,不大貼切,渾然沒有這疾速宣泄內(nèi)力的畫面感,索性就將這牛改作馬,因這“頗有才華”的名稱,自己還洋洋得意了許久。
內(nèi)力既卸,加上鐵風(fēng)筋骨又被那萬獸林中奇果所固,是以這拳棒加身看似凄慘,實則都是些皮外傷,但覺自己和那兩人武功差距過大,又沒有什么趁手的兵刃,只好屏住呼吸躺在地上裝作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而那兩人對自己手下力道甚是自信,看那夸張的扮相倒也沒生疑,鐵風(fēng)再見那兩人沖出時,猛地鋼爪一插,“噗”的就貫穿了進去,那鋼爪尖峰連堅硬山巖都能挖開,何其鋒利,而那兩人功夫再強卻也修煉不出“鐵腳功”來,如此便有了先前的哀嚎震天。
“小兄弟,好樣的!”
陸天南瞥見了這邊的場景,大贊了一聲,因這一聲又中了兩下拳腳,卻好似不知道痛似的,反而大笑了兩嗓子。
鐵風(fēng)正待抽爪補上一刺,卻聽見耳旁響起了重物輪擊的聲音,坐在地上向后一避,依舊被一個鋤柄砸在額頭,朝后翻了個跟頭,一時間頭暈?zāi)垦#勖敖鹦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