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吃痛,又被威脅,縮起肩膀落淚,再不敢勸。
小莊氏惱極:
“你這孩子怎么就聽不進勸,你看那宸貴妃,是陛下龍潛時的發(fā)妻,男人發(fā)跡了有幾個念著糟糠之妻的,她人老珠黃的,竟還得了貴妃之位,想咱們陛下也是個念舊的,”
“你去服個軟,跟陛下提一提那些舊情,要獲恩寵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語重心長道:“那宸貴妃,母親也瞧見過,瘦成那樣,是個福薄命短的,定不好生育,哪里像你誕下了悠然這個大胖小子?光這一點就不知強出那宸貴妃多少倍,就是你這清高的性子,實在要改一改!”
“男人嘛誰不喜歡溫柔小意的,你平日里端著架子,還能讓男人多看一眼,但這閨房之事就得伏低做小,讓男人得了趣味,才能對你撒不開手去。”
“母親說得是,”鄭蘭漪用帕子蘸了茶水,緩緩地擦拭著臉上的紅腫,噙笑。
小莊氏見她臉上一派溫順,便也笑開了,招呼道:
“酥衣來,你到現(xiàn)在還沒給你長姊請安,像什么話!”
鄭酥衣不情不愿地走上前,“長姊。”
“蘭兒,往后你若當(dāng)了娘娘,可不要忘了提拔你妹妹,你們姐妹兩個在這宮中,也好相互有個照應(yīng)……”
“來日你們,不論是誰誕下龍子,都是咱們鄭家的榮耀,”小莊氏拉過女兒的手,蓋在鄭蘭漪的手背上,“而那宸貴妃,若有你們姊妹聯(lián)手,不足為懼。”
“母親……”鄭酥衣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小娘子,聞言羞紅了臉。但陛下那般的容貌風(fēng)姿,京中未嫁的女子誰不肖想。
鄭蘭漪卻并無多少感觸,看著妹妹,
鄭酥衣抬頭,卻發(fā)現(xiàn)這嫡姐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那眼神,像是在看著一件死物。
可不過片刻,鄭蘭漪的眼神就變了,變得一如既往的溫和:
“母親,女兒讓你們帶的東西,可有帶來?”
鄭酥衣臉上,一絲慌亂閃過,甩開了鄭蘭漪的手。
“那是自然,”小莊氏招呼著自己的貼身嬤嬤,“來,把東西給蘭兒。”
白露聞言,悄悄往那處看了一眼,瞳孔驟然緊縮。
只見嬤嬤拿出來的,是個方方正正的盒子,由陶瓷做成,表面雕刻著精美的紋路。
鄭蘭漪小心翼翼地接過這個盒子,仿佛對她來說,這就是她的全世界。
居然是。
骨灰盒……
鄭蘭漪抱著盒子,眼底終于浮現(xiàn)出了幾分溫柔,她臉輕輕貼在上邊,似乎在感受著誰的呼吸和心跳那般,但很快,她臉色倏地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