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那可是比詔獄還要恐怖的存在!
進去的人就沒有活著走出來的,缺胳膊斷腿都是常事,若說在那掖庭,還有茍延殘喘的機會,一旦進了明鏡司……諸般酷刑下來,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如何承受得住!
太皇太后亦是微訝,終是稍感滿意。
她這孫兒到底是個拎得清的,不至于拿整個江山冒險,大魏的開國皇帝怎能是一個滿腦子情愛之人?
若他今夜執(zhí)意維護這妖孽,她恐怕就要聯(lián)絡(luò)淮南王,和謝晉麾下那些武將們,這大魏的江山,本來就是能者居之。當(dāng)初他們能推舉謝不歸上位,想必如今也能拉他下來!
皇帝的命令一出,眾人心思各異。
唯有御前太監(jiān)景福知曉,這明鏡司,里里外外都在謝不歸的掌控之下,比起后宮那魚龍混雜、藏污納垢的掖庭。
更能保全貴妃娘娘,安然無恙。
“娘娘,請吧。”
“臣妾拜別陛下。”芊芊臉色平靜地行了個禮,忽然道,“但請容臣妾,做完最后一件事。”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宮女不顧驚羽衛(wèi)阻攔,小跑到了宸貴妃的身側(cè),將什么遞給了芊芊:
“娘娘,娘娘,奴婢……為您取來了。”
“兄君還好嗎?”
伽藍畏懼地看了眼陛下,嘴唇蠕動著,終歸還是小聲說:
“被帶走了,似乎是被押進了……明鏡司。”
芊芊心如止水,攤開雙手,眾人只見一截柔軟的草莖在她掌心,淡綠色襯她皮膚極白,“陛下,這是無明草,陛下當(dāng)年在南照,也是見過的。”
她側(cè)了側(cè)頭:“伽藍,為我取一面銅鏡,一碗清水,還有一個空碗來。”
伽藍猶豫地看向皇帝,皇帝頷首。
不多時,伽藍舉著鏡子,站在芊芊面前。
眾人只見,女子對著銅鏡,用清水擦去臉上的脂粉,露出那未經(jīng)雕飾的素顏。
看著那張臉,眾人皆驚!
太皇太后更是冷哼:
“妖孽!”
只見女子那張白生生的臉上,竟是從眼尾到脖頸,印著一朵朵藍色的花痕!
她皮膚清透白皙,那藍色的花朵,皆是半開半露,色澤鮮艷,紋理清晰,像是從她身體里生長出來的一般,扎根在臉上、頸上……靠她的血肉滋養(yǎng),愈發(fā)襯得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妖嬈無匹,蠱惑人心。
謝不歸眸光掃過,倏地一定。此痕跡必須吸收陽蠱之人的精元,方能徹底消退,他做到一半,蠱毒未解。
她原來是拖著中毒的身子,前來的么……男人垂在身側(cè)的手,倏地一緊,指節(jié)泛起青白之色。
芊芊卻面不改色,先以無明草的汁液涂抹在那些花痕上,看著它們頃刻間蕩然無存,皮膚恢復(fù)光潔無暇。
“咦……消失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