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人均拱手。
“不必理會朕。該怎么審,便怎么審。”
皇帝白衣如雪,轉身坐在不遠處的太師椅上,他后方是那道濺滿血液,白鬼纏斗的墻壁。
男人像是全然不關心這場刑訊那般,修長的手托著蘭雪茶,長睫覆眼,似乎來此只為品這一盞香茗。
獄卒估量著囚犯與皇帝的距離,若是血水飛濺到陛下的身上,只怕腦袋不保,遂轉身重新挑選用刑的工具。
一排排的刑具,鐵鉤鐵鉗鐵鎖……血跡斑斑,閃爍著寒光。
耳邊只有指甲在鐵器上劃過的,令人牙根發酸的滋滋聲響。
“那么現在呢。”
溫醇的嗓音突兀響起。
“怕了嗎?”
“臣妾不怕。”芊芊總算是開了口,她抬眼看向那人,聲音里有一絲嘶啞,“臣妾就是心口有些疼。”
謝不歸眼眸倏地一定:“苦肉計,用一次就夠了,”
他揭了蓋子,淡淡地瞧著她,“況且朕又不是太醫,如何能治貴妃的心病。”
“那就勞煩陛下,請蘇郎君來一趟,為臣妾瞧一瞧這病,”
她溫言軟語道:“臣妾心口不疼了,便能配合各位大人,不耽誤各位大人的公務……”
謝不歸莫名安靜下來。
謝云起臉色鐵青:“妖女。三公會審你也敢如此輕浮!”
“這就叫輕浮?”芊芊嘆氣,“只怕大人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輕浮。”
謝云起寒聲:“來人,大刑伺候!”
就在獄卒拿著那銹跡斑斑,足以洞穿琵琶骨的鐵鉤逼近時。
女子突然輕吟一聲,身體一軟,頭顱低垂,整個人無力地垂掛在鐵鏈上,仿佛失去了意識。
“她這是怎么了?”
“莫不是……嚇暈了過去?”
魏觀回身行禮道:“陛下,貴妃娘娘……突然暈倒了。”
謝云起冷哼:“來人,把她潑醒!”
“慢著。”
衣料摩挲聲響起,茶盞被景福接到一邊,謝不歸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步履緩緩,走向木架上的女子,他在她的面前定住,目光在她蒼白憔悴的臉上徘徊。
忽然,他伸出手,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略帶薄繭的手指輕觸她的臉龐,動作竟透著幾分隱忍和謹慎。
“陛下!當心!”
然而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