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散著長發,
孤獨地坐在輪椅上。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類似肉類腐爛的惡臭,
混合著木炭燃燒的味道,
讓人感到一絲壓抑。
女子面前有一座巨大的銅鏡。
鏡面映出模糊的輪廓,
她緩緩地伸出手,
開始解開纏繞在臉上的紗布。
窸窣聲響,
紗布一層層滑落,手指在柔軟的布條上游走,直到完全揭開,
銅鏡中的面容也漸漸清晰起來。
高顴骨,
尖細的下巴,深邃的五官和嫵媚的眼睛,既有異域風情,
又不失東方女性的溫婉。
左眼下一滴淚痣,卻又為這張臉增添了一絲厭世和憂郁,
割裂感極強。
身后,腳步聲“噠、噠、噠”響起。這是木屐打在地板上才會發出的聲音。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終,停在了她的身后。
她沒有回頭,但能感受到那個人的存在。
她凝視著銅鏡,目光從那張陌生的臉,滑落到困在輪椅的雙腿上。
輕笑:“我如今的樣子,是不是很像韋雪淞那個老東西。”
韋雪淞。
謝知還的親祖母,曾經謝家的掌權者,如今躺在棺槨里的一具死尸。
身后人不語。
女子于是抬起眼,繼續凝視鏡中那張還不能完全適應的臉。
那顆淚痣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對鏡中的倒影并不完全滿意。
“為什么你沒有幫我把這顆痣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