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妝麗服,逞嬌呈美,款款走入后,一個(gè)接一個(gè)盈盈下拜。
“奴家見過各位大人。”
美人們鶯聲燕語,善歌善舞,專為這場男人的酒宴,增添一抹靡靡之音。
“虔弟。”
夏侯禎面色微沉,語氣透露出不悅,他知曉陛下不愛女色,是以并未做這樣的安排。
夏侯虔卻道:“偌大寧城,除了美酒一絕,美人,更是一絕。貴人遠(yuǎn)道而來,豈能不以最好的美人來招待?”
話音落下,夏侯禎見陛下面容平靜,并無不悅之色,別說不悅了,連一絲一毫多余的情緒都沒有,這位年輕有為的天子,似乎將喜怒不形于色這句話做到了極致。
夏侯禎將目光放到了這些美人身上。
人都已經(jīng)來了,再轟出去總歸不太好看,最重要的是,擾了陛下雅興可就不好了。
于是點(diǎn)頭默許。
夏侯虔合起折扇,拍了拍手,那些異域打扮的美人便開始走到場中,翩翩起舞。
水蛇腰,勾魂眼。
其中,一名戴著面紗的濃妝女子走向角落,靜靜地坐在凳子上,手中抱著一把琵琶,開始彈奏。
她的眉眼被脂粉掩蓋,幾縷碎發(fā)擋住了神情,卻有一股難以忽視的氣質(zhì)。
她素白的指尖輕撥琴弦,那琵琶聲如清泉般流淌而出,如同一縷輕煙纏繞著人的心房,每一次撥弦,都像是在靈魂上輕輕一觸。
夏侯禎聽著聽著:“這曲子似乎從未聽過,倒像是某種地方小調(diào)。”
他側(cè)目看去,忽而一愣。
“拂雪兄……?你這是?”
祝拂雪手執(zhí)杯盞,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身體,耳邊樂聲流淌,眼前的一切似乎逐漸遠(yuǎn)去,取而代之的是南照的山水與阿姐的笑臉。
他心中涌出難以言喻的酸楚,待回過神來,已是淚滿衣襟。
面對夏侯禎的問話,祝拂雪并未回答,而是悶不吭聲地喝起酒來。
“你這女子,好大的膽子!”
伴隨一道厲聲的呵斥,琵琶聲急急一停,所有美人舞步驟停,趴伏在地,瑟瑟發(fā)抖。
芊芊也不得不抱著琵琶,矮身下蹲,烏發(fā)順著臉容披散,裙裾鋪展于地。
腳步聲踢踏,須臾,一道嚴(yán)厲的叱罵聲從頭頂傳來。
“好一個(gè)膽大包天的琵琶女。如此喜慶佳節(jié),賓客滿座,你竟敢彈奏這般哀思之曲,是故意要搞砸這場宴會嗎?!”
他嚴(yán)厲的聲音在空中回蕩,數(shù)人的目光,紛紛投向夏侯虔和那柔弱無依的琵琶女。
夏侯禎更是一驚,立刻站起身來,他這弟弟實(shí)在是過于無禮了。
貴客都未出聲,豈能公然打斷宴會,擅自喧嘩?
真是仗著夏侯府如今滿門恩寵,無法無天了,他立刻看向白衣郎君,正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