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栩生回來時,已是戌時末。
窗外雨霧已退,空氣清明,廊外燈盞徐徐將夜色撐開,襯得晚風(fēng)也很是溫柔婉約。
陸栩生進來先往拔步床看了一眼,巴掌大的小臉偎在被褥里聚精會神看話本子,肌膚雪白剔透,眼神也軟軟的。
很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像是戎馬一生擱在心底深處的一抹慰藉,陸栩生唇角展平,折去浴室沐浴。
稀里嘩啦的水聲比往日清晰。
程亦安慢吞吞收了話本子,將一側(cè)簾帳擱下,留下半幅,往床榻里側(cè)挪了挪。
不一會,水靜聲止,
腳步聲傳來,愈近愈重。
仿佛往床榻內(nèi)看來一眼,程亦安連忙錯開臉,抬手撥了撥垂在肩后的長發(fā),余光中,那人已拿著那日的枕巾,往榻上來,無需邀請,仿佛是老夫老妻,動作流暢而自然。
燈一吹,屋子里陷入黑暗,床榻往下一陷,熟悉又陌生的清冽氣息裹挾著皂角的清香,強勢地灌入整張拔步床。
他的存在感,一如既往的強。
程亦安無聲地望了望帳頂,枕著手躺下。
“往后你都睡里側(cè)?”陸栩生挪上塌與她商量。
程亦安沒好氣道,“難不成想我伺候你?”
過去妻子睡外丈夫在里,方便妻子侍奉丈夫。
夜色里傳來他一聲輕笑,
“嗯,換我來伺候你。”
程亦安勾了勾唇,慢慢屈起一側(cè)膝蓋。
旋即,剩下半幅簾帳也被他壓進榻內(nèi),人也躺了下來,空氣沒了流動,帳內(nèi)呼吸跟著重了幾分。
突然很安靜。
程亦安想起前世的洞房花燭夜。
緊張,害羞又期待,乖巧地躺在被褥里等他過來。
陸栩生當(dāng)然沒有遲疑,很順利就同了房,就是太痛了,她第一次知道這種事這么痛,后來幾乎是被動在承受,陸栩生好像也察覺到她疼痛難忍,草草了事。
數(shù)日過后才慢慢適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