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那小廝捧了來交給程明祐,程明祐將之抱在懷里,一屁股坐在地上,跟個無賴似的盯著面前的虛空,
“芙兒是我的,誰也別想帶走她。”
程亦安見狀不怒反笑,三兩步上前來,
“您有什么資格說這樣的話?她嫁了你,可不是你的附屬,她既然最后選擇跳崖自盡,也意味著她想脫離這個苦海,不想留在程家。”
身為兒女,她不能為母親盡孝,唯一能做的便是遂了她臨終心愿,幫著她離開程家這個牢籠。
主意已定,程亦安長出一口氣,正色道,
“程明祐,我代我母親與你提出和離,我要將我母親的牌位移出程家!”
程明祐聞言只當(dāng)笑話般,別過臉去,“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答應(yīng),誰也不想取走她的牌位。”
然而這時,一道嗓音從外送了進來,清清朗朗,擲地有聲,
“由不得你不答應(yīng)!”
只見陸栩生一身紫褐武服闊步邁進議事廳,腰間系著一條犀紋革帶,褲腿也扎入烏靴中,襯得他長身玉立,別有一番英武軒昂,還是早上出門的模樣,可見他該是打衙門直接來的這,程亦安看到他心里莫名定了下。
陸栩生用眼神安撫妻子,隨后來到她身側(cè),愧色道,
“我來晚了些。”
程亦安鼻尖莫名發(fā)酸,搖了搖頭。
陸栩生看了一眼立在程亦安另一側(cè)的程明昱,心里微微一哂,整了半日他早早將正兒八經(jīng)岳父給得罪了。
眼下也不是琢磨這個的時候,他視線移向程明祐,
“二老爺,你口口聲聲維護岳母,可你樁樁件件卻將她陷于不義之地,岳母為你守喪之時,你卻與旁人風(fēng)花雪月,你捫心自問,你配做她的丈夫嗎?”
那程明祐卻沒理會他這茬,而是冷笑問,
“陸栩生,你今日也得知了真相,程亦安這樣的身份,你還能接受?”
陸栩生聞言長笑一聲,
“還真是笑話了,我陸栩生娶的是程亦安這個人,無論她從哪里來,無論她是何出身,入了我陸栩生的門,就永遠是我妻子,誰也說不得她半個字。”
“甚至只要她高興,這個程字,她亦可扔去!”
那程家?guī)孜蛔謇下犃祟D時大怒,
“你簡直大逆不道。”
陸栩生渾然不在意,“我可不比你們,滿嘴之乎者也,說著最道貌岸然的話,做著最齷齪的勾當(dāng),生生將個婦道人家給逼死。”陸栩生不欲與之分辨,抬手伸向程明祐,
“請二老爺將牌位還于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