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院的管事嬤嬤派給誰呢。
程亦安想到一個人物。
那就是徐毅的母親,陸栩生的乳娘徐嬤嬤。
徐嬤嬤被陸栩生從寧濟堂遣出去后,心里一直耿耿于懷,私下沒少攛掇著兒子來討要差事,戒律院可是個得罪人吃力不討好的差,非德高望重者不授,而以徐嬤嬤乳娘的身份,實在再合適不過。
程亦安將徐嬤嬤尋來,把戒律院交給她,那徐嬤嬤眼冒精光,仿若自己是一員被委以重任的大將,
“奶奶放心,有老奴在,一定幫著您將戒律院管得死死的,不叫出一點錯兒。”
那徐嬤嬤前段時日落了臉面被人擠兌,沒少受氣,如今又神氣起來,逢人就說程亦安的好。
程亦安這一番調度,出乎所有人意料。老太太和大太太見她敢用柳氏,再多的不滿都化為服氣,二太太見她愿意拉柏氏一把,才知自己過去小看了人。
里里外外沒有不夸的。陸府氣象更新。
陸栩生自那日被封國公,還不曾回府,從皇宮出來便直奔宣府,兩日后方歸,從陸府外的巷子進來,就被族人攔了去路,一路夸贊他娶了一門好媳婦,
“不愧是程家長房的女兒,很有宗婦氣度。”
“咱們陸府到了她手里,方顯興旺之兆。”
從族人到管家,再到徐毅,陸栩生耳朵都快聽起繭,漏夜回到寧濟堂,卻見那人見人夸的妙人兒慵懶倚在羅漢床睡大覺呢。
屋子里燒了地龍,又額外添了炭盆,爐火正旺,程亦安穿得不多,一件淺杏色的緞面褙子,身上搭著一條褥子,倚著引枕朝他的方向露出大半張俏臉,面頰被炭火熏得紅彤彤的,小嘴如櫻桃,嬌艷欲滴,雙臂交疊在xiong前,將那豐滿擠成一團,從他的角度能看到一片雪白的肌膚,白的發光。
陸栩生身上帶著寒氣,去了一趟浴室,洗的干干凈凈回來,見程亦安還沒動靜,怕她凍著,將她推醒,
“怎么不去床榻睡?”
程亦安迷迷糊糊醒來,掀開眼皮看是他,又合上了眼,“來了月事,肚子里疼,難受便睡了。”
一聽來了月事,陸栩生心里有那么一點失落。
不過也不急,前世孩子就是下個月懷的。
“要我抱你去床榻睡嗎?”
程亦安著實不想動,看了一眼遠處的拔步床,“我怕冷。”
陸栩生明白了,“那我先替你熱一熱。”
可真是難得。
程亦安瞌睡醒了,倚著引枕伸著脖子往簾內瞧,果然看到陸栩生將自己捂在被褥里,老老實實暖床去了。
程亦安稀奇也不稀奇。
不稀奇是因為前世范玉林每到冬日就是這么做的,她見多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