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哀家刺探京城權宦隱秘,盯著那些世家異動。”
崔函就知道沒這么容易得到太后信任,拜山頭,得先遞上投名狀,他瑰艷地笑了笑,“臣遵命,不過娘娘,臣底下人手怕不夠”
這是談條件了。
太后也不意外,嘆道,“哀家從東廠劃撥一些人手給你,律令今夜送到你手中。”
兩廂交易達成,崔函便準備退下。
太后望著依然清俊的男人,忽然心神一動,“崔郎啊,娶親的事你別急,哀家心里有數,王家有淑女待字閨中,得空哀家給你引薦。”
太后打算尋個不怎么起眼的王家女,嫁給崔函,鞏固聯盟。
崔函心里頓生抵觸,不過喉結滾了滾,并未當場拒絕,“謝太后。”
離開西華門,雖然風還是那么冷冽,但他似乎能坦然接受了。
幸在這些年被母親壓制,鍛造了一副堅韌心性,他崔函也沒這么容易被打倒。
出門在西市附近一酒樓飲酒,聽得雅間外全在議論他和范玉林,崔函緊緊捏著酒盞,肺管子都氣炸了,程明昱不會使出這樣下作的手段,那就只能是陸栩生了,這樣的人也配娶程家女?
也還真是巧,洞開的窗下停靠一輛馬車。
一丫鬟擱下錦凳,攙著一少女下車,那少女穿著一件舊銀鼠皮襖,生得高挑,面頰凹陷看著楚楚可憐,眼底卻盛著別樣的神采,她轉身抬起手,去迎身后人。
只見一只手臂伸出來搭在那少女手心,腕間隱隱閃現一汪翠綠,緊接著她整個人彎腰從車內邁出。
彎腰那一瞬,斗篷微掀,露出一截纖細玲瓏的腰身,待她站穩,忍不住回眸張望天色,烈烈冬陽下,那是一張光彩奪目的臉,眉間的熾艷恍若將這一片天地給逼得失色,杏眼彎出的弧度,恰到好處拖出一尾笑,似春雪腕間化,雨落牡丹開。
又嬌又柔又鮮活爛漫。
不愧是程明昱的女兒。
他忽然有些明白母親的執著。
宛如山巔之雪,神圣高潔,總是忍不住想採一抔來。
程亦安今日清晨迎來一位意外之客。
原來那程亦可自上回聽她勸導,循著她嫡母發作的機會,拿著手腕被揪住的一道青紫,跑去戒律院告狀,驚動戒律院的長老,一連便將原先克扣她吃穿用度的事給宣揚出來。
戒律院出面,要求八房大太太將這些年的分紅全部交還給程亦可,當做嫁資自個兒攥在手里。
昨晚鬧了一夜,程亦可最終得了兩千兩銀票。
“兩千兩呀,安安,我從未見過這么多錢。”她昨夜一宿沒睡,不知要往哪兒擱放,總覺得家里不放心,便清晨一早趕來程家,交給程亦安,讓她替她保管。
身家性命銀子都交給了程亦安,可見是滿滿的信任。
程亦安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