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歆看到妹妹,人前那些客套就消失了,姐妹倆一道出門登上馬車,一進馬車,程亦歆臉色徹底沉下來。
“怎么回事?”程亦安側身問她。
程亦歆捂了捂臉,很頭疼地看著妹妹,
“我們見了那位大夫,在那里住了七日,前三日行針,后面隔一日行一次針,回來后效果并不明顯”
程亦安寬慰她道,
“長姐別急呀,就算身子好了,心里也需要一段時間過渡,臨走時那大夫怎么說?”
程亦歆神色疲憊道,“那大夫說該是無礙了?!?/p>
程亦安笑道,“那就沒事,長姐你呢,接下來就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平日該做什么就做什么,等到哪一日,就水到渠成了。”
程亦歆被妹妹這一寬慰,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驚弓之鳥,太過急切,
“是我太急了些,那大夫也交代,這種事一旦造成壓力,男人會有心里上的障礙,我是得給他一些時日。”
“除此之外,”程亦安回想陸栩生日日晨起習武,忍不住建議道,
“大姐夫常年伏案,身子定比不上我們將軍,長姐不知道,我們將軍若非朝廷急事,每日天還沒亮,總要扎扎馬步,習一套拳法,大姐夫雖不是武將,平日也得強身健體,不能荒廢了一身筋骨。這才是從根子上來解決的法子。”
“言之有理?!背桃囔б彩樟私箲],“大夫額外還開了三個月的藥方,先吃了再說。”
“嗯,記住不要催他,等著水到渠成?!?/p>
程亦歆看著妹妹鎮定的神色,將她擁入懷里,“謝謝你安安?!?/p>
陸栩生在元月十八就趕到了金陵,長公主抵達之前,他沒有露面,悄悄潛入江南豪族的老穴打探消息。
長公主直到二月初一方到金陵,她一到便召集陪都官員議事,將朝廷清丈田地的國策頒布下去,給各郡縣定了交差的日子,若按期不能清丈完田地者革除官職,按情節輕重懲治。
然而,正如程明昱和皇帝所料。
收效甚微。
江南豪族就跟抽不動的牛似的,任憑長公
主和陸栩生如何疾言厲色,他們兩手攤攤,就不配合,哪怕是兩江總督帶兵助陣,也沒能奈何得了他們分毫。
說他們侵占田地,他們說沒有,田畝魚冊還在呢,一張張一疊疊拿出來核對,說是這些年鬧饑荒,江南賦稅一年比不過一年,很多土地荒廢了,他們不僅沒侵占,反而少了不少田地,氣人不?
緊接著,他們一手抱著各家的收入進賬,一手抱著交給朝廷的賦稅單子,兩廂一比,那一個個虧得褲兜都沒了,照他們的說辭,他們為了大晉繁榮,做出不少犧牲,只差沒賣兒鬻女貼補朝廷。
其中一位豪族家主,將自家去年給朝廷的稅單,扔陸栩生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