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栩生沖著那冰冷的鋒刃吹著氣,一口再一口,等著眾人瞧見那銀刃早已泛霧眼神也開始泛迷離時,只見他突然一抬手,甚至來不及看清他的動作,便見縣太爺的腦袋被他削下,砸在地上滾了一地。
所有人驚得一口氣提不上來。
陸栩生慢條斯理提著刀在師爺身上擦拭血跡,面無表情環視一周,
“縣太爺助紂為虐,私下開礦,按律殺無赦,本督執尚方寶劍,三品以下,斬立決,還有人不服嗎?”
其余官吏嚇得魂飛魄散,立即撲跪在地,
“下官等聽陸大人行事。”
陸栩生將蓬溪縣收編,當夜開庫給礦工們大快朵頤。
江南首富沈家家主沈逸從金陵離開后,一路往蘇州府來。
只是從金陵一路問過來,無人bangjia陸栩生,那就怪了,難不成是他侄兒所為?
他侄兒性情最是暴戾,平日這個不服,那個不恁,見佛殺佛,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若是他做掉了陸栩生,也不是不可能。
他侄兒就在蘇州府,于是他便往蘇州府趕來,車駕剛至蘇州府城郊,卻見前方奔來一行飛騎,為首之人正是他沈家一位鏢頭之一,平日幫他管著礦場的事。
見他神色不虞,沈逸問道,“怎么如此慌慌張張的?”
那鏢頭立即下馬來到他車窗外,急道,
“家主,大事不妙,咱們在蒼括山,大盆山,仙都山三地的銅礦,鐵礦和一個金礦均被陸栩生給端了!”
“你說什么?”沈逸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手掌直往車窗大拍,“怎么可能?陸栩生怎么知道我們在那兒有礦場?”
鏢頭哭道,“眼下不是論這個的時候,更可恨的是,那陸栩生帶著礦工造反,如今已成萬人之勢,照這么下去,別說田畝不保,人口不保,就是咱們的礦場航運木材冶鐵制鹽,一切的一切都會灰飛煙滅呀。”
沈逸意識到事態嚴重,身子往車壁重重一撞,臉色鐵青。
前一月,那陸栩生被豪族家主罵得狗血淋頭,還不了嘴,只當他空有一身武藝沒什么城府,孰知這廝是扮豬吃虎,悶聲干票大的。
他壓根不是來清丈田地的,他是替朝廷徹底收服江南來的。
把那些礦民帶出來,洗清各地縣衙,屆時別說田地,就是礦山,百姓并所有漁業航業木業等等,全部要收歸朝廷。
陸栩生這是要整個江南豪族的命哪!
可惡,可恨,可惱!
不行,必須阻止他。
沈逸憤怒一陣,很快平靜下來,
“改道,前往杭州府!”
江南豪族大大小小有上百戶,最大的有八家,沈家,章家,庾家,王家,謝家,蕭家,劉家,崔家。這八家握著江南各行各業的命脈,如冶鐵,制鹽,絲綢,銅礦,金礦,航運等,底下那些商戶不過是撿他們剩下的和不要的,又或者依附他們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