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崔函私闖民宅,與賀府古畫盜竊有關,臣恰在現場,便替賀家報了官,京兆府尹的人便把崔函帶過去審問,至于審問如何,人現在何處,臣委實不知,還請陛下宣京兆府尹問一問。”
京兆府尹是四川總督府的親家,程明昱又剛將女兒許給四川總督府,所以京兆府尹無疑親近程明昱。
不多時錦衣衛宣來京兆府尹,京兆府尹回道,
“陛下,崔函和李湘城皆在京兆府關押,賀家古畫被盜,暫時還未尋到蹤跡,但臣的人發現崔函安排了一小廝在賀府外蹲守,被臣抓了個正著,至于李湘城,他身上攜帶賀家一卷詩書,是否與偷盜有關,還待臣細查。”
說來說去,就是不肯放人。
皇帝明顯偏著京兆府尹,與太后道,
“此事非同小可,不查清楚,世人皆以為皇室可隨意冒犯,還請太后娘娘稍安勿躁,待京兆府尹查清楚,會給您一個交代,若是崔函與李湘城沒有犯事,朕自當安撫,可若是犯了事,朕定嚴懲不貸。”
程明昱手中已搜羅了一些證據,只是還缺乏將崔家連根拔起的鐵證,他尚需時間,故而暗示京兆府尹拖延。
太后心里很清楚,程明昱和皇帝就是想把人關進去,隨后慢慢搜羅證據摁死崔函和李湘城。
“既然涉及皇宮的古畫,那么將人移交東廠,哀家親自過問。”
東廠由太后手掌,錦衣衛是皇帝的爪牙,平日也是針尖對麥芒。
皇帝當然不答應,
“丟在賀府,該京兆府尹管轄之內。”
太后很不滿道,“皇帝,賀家今日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得細細查一查。”
她老人家知道,這是程明昱和賀侯的軟肋。
程明昱正要開口打消太后念頭,這時,門口大殿外忽然傳來一道極有磁性的嗓音。
“太后娘娘不必去查賀府,臣這里有證據,可供娘娘過目。”
奉天殿的大門被推開,一陣狂風涌進來,天色已黑,廊廡外掛滿了五彩宮燈,曼妙的燈芒搖落在他俊美的面孔,很好中和了他五官那份冷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奪目的神采。
皇帝看到他,目露精光,
“栩生!”
他還活著,好端端回了京城。
陸栩生闊步而入,先是朝皇帝和太后施了一禮,旋即呈現一沓折子給內侍,司禮監掌印親自接過,遞來皇帝跟前,皇帝打開一瞧,目若閃電略過,越看心里越怒也越痛快,看完,他冷哼一聲,將之遞給太后身側的女官,
“太后娘娘請過目,這樣的人還能容嗎?”
太后沉著臉接過來,剛看一眼,便失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