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安愣了下,心口閃過一陣絞痛。
她倒是忘了,娘親曾受那么重的傷,不能以常人度之,忍不住淚如雨下抱緊她腰身,
“娘,無妨的,女兒就怕您受生育之苦,往后您也別擔心,總歸有女兒,女兒置辦了宅子產業,一定保您衣食無憂。”
夏芙難得露齒一笑,“傻丫頭,娘的事你別操心,娘心里有數。”
“你跟娘來。”
夏芙帶著她來到正院后花園,這里有一個碩大的花房,大約十丈見方,說是花房其實不盡然,程亦安也曾做過藥材生意,發現這里栽種了各式各樣的草藥。
不僅如此,花房里還有個單獨的玻璃房,這里更是培育了不少珍奇藥類。
程亦安滿臉驚愕,
“娘,這是”
夏芙笑道,“我入京前,王爺特意吩咐人提前預備的,安安我忘了告訴你,娘平日便跟這些藥草為伴。”
最開始她每日要吃很多種藥,她逼著自己記,有時老王妃忙不過來,便把方子給她,她自個兒推著輪椅在藥架子上配藥,十幾年如一日,這些藥名藥效,早已滾瓜爛熟,且她手里也研制了不少藥浴的方子,她自個
兒便是靠浸泡藥浴而痊愈。
不然十年的輪椅生涯,怎么熬過來的呢。
等云南王這邊不需要她了,她可以開個藥鋪,養活自己壓根不是難事。
程亦安看著她云淡風輕的笑容,什么都明白了。
就在這時,眼前忽然閃過一道黃光,長長的,帶著尾巴,嚇了程亦安一跳,
“娘,那是什么?”
夏芙見女兒花容失色,后知后覺大意,“對不起安安,這是小蛇,娘一時忘了它們的存在,嚇到你了。”
不是忘了,而是因為自己習慣了它們的存在,忽略了它們的危險。
程亦安聞言只覺整個脊背刮過一陣陰風,身子僵如石膏,
“蛇蛇嗎?”她牙關都在打架。
她最怕蛇了,光想一想那滑溜溜的樣子,夜里就睡不著覺。
夏芙見她小臉慘白,頓時懊惱不已,飛快拉著她往回走,柔聲哄她,
“安安乖,不怕,它們不會咬人。”
程亦安跟著她快步回到臺墀,看著纖巧柔秀的母親,再望了望身后葳蕤的花房,腦子都是木的,
“您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