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程明昱上前來,對著他鄭重一揖,
“程某代安安謝王府搭救夏芙之恩,往后有用得著程某之處,王爺可明言。”
云南王看著程明昱這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一把年紀還生得這般俊俏,便知招惹女人,心中本能生了幾分忌憚,
“我母親乃醫士,救死扶傷是她分內之責,無需言謝,即便謝,也輪不到程公來謝。”
程明昱唇角溢出一抹極淺的笑意,“王爺雅量,程某拜服。”
旋即后退一步,朝他再度一揖,便轉身離開。
奉天殿前的丹墀,廣袤無邊,夏風肆掠,程明昱寬袖被數度掀起,他卻不疾不徐,身形巋然如松,很有一股岳峙淵渟的氣度。
云南王看著他背影問陸栩生,“他對你岳母當無感情吧?”
“沒有!”陸栩生果斷否認,“懷了安安之后,他們不曾見過面。”
斯人已嫁,就沒有必要給人家夫妻添堵了。
云南王覺得程明昱真不是一般男人,對著夏芙這般人物,還能無動于衷,不是無情無欲的神仙,就是臉盲的呆子。
想當年阿芙尚在輪椅上時,不小心在醫館露個面,就被當地一位土司少主求婚。
阿芙說這輩子不會嫁人。
個中緣故,云南王今日明了,她在程家被逼得太多,婚姻于她而言是牢籠。
那一瞬云南王想,阿芙不要名分就不要名分吧,總不能一輩子這么耗著,無非是一張婚書,只要他認可她的身份,她就是他的王妃。
轉念一想,還是過不去心里那關,覺得自己虧了阿芙。
遠處程明昱已下了臺階,只剩一點影子,云南王還是不乏忌憚與陸栩生說,
“栩生啊,我可不喜歡與朝中這些文官打交道,裝得一副君子之貌,卻一肚子壞水,中看不中用,就會蠱惑姑娘們。”
這話陸栩生深以為然,“可不是?”
“我看你這位岳父就是。”
陸栩生笑笑不說話。
云南王帶著這般復雜心情回了王府。
夏芙正在泡蛇酒,一條一米長的青蛇被她放了進去,下人均避得遠遠的,云南王面不改色走了過來,坐在她對面。
這樣的場面對于打小就玩蛇的云南王來說司空見慣,他母親對那些蛇比對他還耐心,云南王習以為常。
只是夏芙這樣的美人玩蛇,就添了幾分鬼魅的誘惑。
夏芙訓蛇也有個緣故,她生得太美,起先沒少招人覬覦,自從她跟著老王妃訓蛇,就沒人敢再招惹她了。
王爺欣賞她這份能耐。
夏芙見他盯著自己的拳頭左瞧右瞧,便覺奇怪,
“你怎么了?這是沒打著人,心里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