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面色古怪地看著自家少主,“咱們家主是這樣的人嗎?”
“對呀,我也覺得爹爹不是。”
程亦彥拍了拍自己腦門,無奈往后院去。
老祖宗正在后院問針線娘子話,原因是針線房那邊無意中透露,程明昱最近做了幾身衣裳。
老祖宗眼都亮了,兒子這么多年,幾間舊衫穿來穿去,極少換新衫,如今太陽打西邊天出來開始拾掇自己啦。
老嬤嬤說,“家主這是鐵樹開花了?”
老祖宗輕哼哼,“我看是孔雀開屏。”
“沒準,我這把年紀還有做祖母的時候。”老人家笑得合不攏嘴。
事后恐夏芙涼了身子,程明昱讓她先洗,夏芙卻坐在圈椅里自顧自拭汗,眼神無力望著他,“家主先洗吧,我等汗干了再洗。”
程明昱便依了她,“你不如來溫湯里坐一坐,這樣能解乏。”
夏芙朝他點頭。
一刻鐘后,程明昱打凈室出來,一眼落在那條長案,方才給她備的衣裳不見了,心里忽的一空,連忙來到琴房,哪還有夏芙的身影。
程明昱臉上所有溫色退得干凈,目光落在倒立的焦尾琴,凝立許久。
陸栩生只留了三日便回了四川,三國戰事正在最激烈之處,若非是程亦安生辰,他壓根就不會回京。
他離開后,程亦安便被程家接回長房,馬上便是程亦喬大婚,程亦歆和程亦安幫著程亦喬清點嫁妝,程亦安來的第一日,將陸栩生給她的一條馬鞭交給程亦喬,
“這是你公爹讓陸栩生捎回來的馬鞭,說是他老人家前線事忙,脫不開身,不能回京主持大婚,委屈了你,將這鞭子給你,若往后二姐夫不聽訓,你抽他便是。”
程亦歆在一旁笑道,“你這公爹公婆呀,是沒得說。”
程亦喬滿臉驚訝接了過來,鄭重收在懷里,“公爹不能回來,著實是一大遺憾。”
程亦歆只能開導她,“國家大事,在祀與戎,此番你公爹必能跟著三妹夫立下大功,也是孟家的榮耀。”
程亦喬默默頷首。
婚禮前一日,三姐妹并老祖宗湊在程亦喬的閨房說話,聽老祖宗講述程亦喬過去的糗事。
起先歡聲笑語不斷,到后來不知說起什么,程亦喬自個兒繃不住了,突然抱著老祖宗大哭,
“孫女舍不得您。”
程亦喬可是一刻都沒離開過老祖宗,老祖宗從襁褓里把她養到現在,乍然要嫁出去,如何舍得,祖孫倆抱著哭了好一會兒。
到了翌日,天還沒亮,程亦喬被喜婆簇擁著梳妝打扮,等她穿上嫁衣,只瞧見程亦安坐在次間喝茶,“長姐呢?”
程亦安道,“長姐今日有些不適,說是暫時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