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今生極少動氣,更沒有摔東西的時候,這是頭一回。
丁香瞧見了,悄悄進來將扇子拾起,又擦抹干凈,見程亦安怒氣沖沖的,一張臉都被氣紅了,忍不住替她委屈,
“姑娘,姑爺自個兒惹出的桃花債,如今還給您甩臉色,咱們回程家吧,帶著小主子回程家,不在這里受這門子委屈。”
程亦安氣出一聲笑,又慢悠悠將扇子接過來,“我不回娘家,高興時我愛回幾趟回幾趟,跟男人吵架的時候我才不回,憑什么連帶闔家跟我受氣,他陸栩生不配!”
“我除非是和離才回娘家,否則鬧別扭時絕不回去。”
想了想,她又挪上床四平八穩坐著,自個兒給自個兒扇風,“即便和離,我也不回程家,我帶著孩子去江南,置辦個別苑,不知多逍遙自在!”
這話一落,廊廡外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誰要和離?誰敢說和離?我砍了她的舌頭!”
應著這話,陸栩生背著手大步邁進來,眼刀子扔向丁香。
丁香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吱聲,求救似的看著程亦安,程亦安大方朝她擺手,
“你去煮一碗燕窩給我,這里沒你的事,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敢動你。”
丁香如蒙大赦,立即退出去。
程亦安等她離開,看著怒火難消的男人,冷笑問,
“喲,怎么又回來了?這可不像你陸閣老的作風?”
陸栩生xiong口憋著氣。
他承諾過不跟程亦安動氣,她才剛生了個可愛的孩子,那么辛苦,女人產后容易抑郁,他也不該跟她鬧別扭,所以洗了一把臉又折回來,孰知便聽到主仆那番對話。
“咱能別動不動提和離好嗎?”
“誰跟你提和離了?掉頭走的是誰?”程亦安沒好氣瞪他,
陸栩生無言以對,復又來到她身側坐下,這回徑直坐到了羅漢床跟前,程亦安扭過身去不理他,窗外風雨如注,孩子被雷聲嚇醒了,揮舞著手臂皺眉要哭,程亦安輕輕撫了撫他xiong口,低喃道,
“九思,娘在身邊呢,九思不怕”
就是這么一句話將陸栩生心里的皺褶給抹平,他等著程亦安安撫好孩子,低聲道,
“方才是我不對,我給你賠不是。”
“你哪有不是呢,你什么不是都沒有。”程亦安只顧著給孩子擦汗,看都不看他一眼。
陸栩生火氣又竄上來,“過去范玉林三字就是我的命門,我一想到你跟著他走了,還跟他過了五年日子,甚至跟他”陸栩生俊臉繃緊,帶著寒聲,“我心里就不好受。”
“反觀你,對著表妹太過淡定從容,我便以為你心里沒我。”
程亦安氣大發了,扭頭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