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不要走!”
她猛地睜眼,朝陽從窗欞漫進入室內(nèi)。指尖仿佛還殘留著他臉頰上的溫度,卻再也觸不到夢里的人。
云宮,還有他,都……不見了。
隔壁房間的東方起,幾乎與她同時睜眼。
他的指尖下意識撫上臉頰,那里分明還殘留著她最后觸碰時的微涼,卻像一片雪花融在皮膚上,轉(zhuǎn)瞬便了無痕跡。
這樣的夢,他之前做過好幾次。
可先前的夢總隔著層薄霧,醒來后更變得縹緲無蹤。
而昨夜的夢境卻清晰得灼人。
她眉尖的輕蹙,唇角的微顫,淚珠滾過臉頰時的苦澀滋味,肌膚相貼時的呼吸交纏,都真實得仿佛親身經(jīng)歷。
林傾月收拾好情緒,便去樓下吃早餐。
早餐送來得很快,大約這客棧的廚子腦子還沒有被污染。
林傾月吃完了早餐,東方起都沒出現(xiàn)。
林傾月不禁有些疑惑:“他平常也是個勤勉的人,在齊國的時候早早起床上朝。怎么今日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起來?莫非是夢境里的一切太美了,竟然讓他流連忘返了?”
她又等了一會兒,才看到東方起下樓。
他沒有束冠,長發(fā)披散及腰,帶著幾分潮濕的氣息。冷白的皮膚上,也還殘留著一兩粒水珠兒,滑過棱角分明的下頜,又順著筆直的脖頸滾入微微敞開的領口深處。
林傾月的腦海里不由得浮現(xiàn)出昨夜里,兩人親吻糾纏的畫面。她吻著他微微凸起的喉結,一遍遍地喊著:“阿灼……”
可此刻,夢里的阿灼和眼前的東方起交疊在一起,竟然讓她慌了神,一時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
直到身邊空椅拖動時發(fā)出的“吱呀”聲,才將她的思緒拉回。
她收回目光,隨口問了句:“怎么大清早洗澡?”
東方起一看林傾月,就不受控制地紅了臉——也還好她此刻轉(zhuǎn)過頭,沒有窺見他的窘迫。
一場春夢,怎能了然無痕呢?
于是在醒來之后,東方起就將自己泡在冷水里,把不該有的欲念澆滅后,才姍姍來遲。
可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緒,在看到林傾月的時候,又忍不住心潮起伏。
明明自詡君子,怎么腦子里總是縈繞著那些旖旎下流的事情?
東方起啊東方起,若叫她知道你做了那樣的夢,以后肯定不會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