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竟是一張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美得叫厲威都呆愣了一瞬。
一瞬之后他忽然反應過來,猛地坐起:“你是誰?”
他記得新來的那批少女都不過才十一、二歲,雖然都清純動人,卻沒有這樣絕世的容顏。
“來人啊!來人啊!”
他大聲地叫嚷起來。可不論他怎么叫,守在院外的侍從好像死絕了一樣,聽不見他的吶喊。
“你這么緊張干什么?”
林傾月輕輕地笑著,緋紅傘下的鈴鐺叮叮當當地響,好像也在笑。
“你你你到底是誰?”
來歷不明的女子,哪怕再如何美麗,也不能掉以輕心。
“我是誰,你不配知道。我只是來送一位故人與你相見。”
“故人?誰?”
“你自己看,可還記得他?”
“叮叮當當”伴隨著引魂鈴的唱響,緋紅色的油紙傘下慢慢凝出一團黑色的影子。
那影子由虛變實,最后變成一位穿著破舊官服,身形微微佝僂的老人。
厲威被這一幕嚇得跌坐在地,顫顫巍巍地問:“這到底是人是鬼?”
“你居然不認識我?”老龜一步步地走上前,好讓他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下官是張平啊!當年你害得我無辜枉死,又伙同歸元教殺害了整個平安鎮的百姓。如今郡守大人居然……不認識下官了?是不是你害的人太多、做的惡太多,便也不記得下官這一樁了?”
厲威聽到“平安鎮”三個字,再看那傘下的老人,忽然想起來了:“你是張平,張縣令?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郡守大人,多年未見,你滿身罪孽還活得這樣好,下官怎么甘心呢?下官不甘心,所以又從地獄里爬出來,找你索命了!”
厲威冷汗涔涔,恐懼萬分,急忙推卸責任:
“當初害你和平安鎮的人是歸元教,是歸元教!我也是沒辦法必須配合,要不然……要不然我全家老小的性命也不保啊!”
老龜憤怒地道:“你們這些貪官污吏,平常貪污也就罷了。可大災當前,百姓生死懸于一線,就等著那一口吃的活命,你們怎么忍心作孽?明明你也是父母官啊,明明那些也是你子民啊,你怎么就看不到他們的苦難?任由他們去死呢?”
“還有平安鎮幾千名百姓,我好不容易才讓他們過上好生活,可你們都干了什么?”
“一夕之間,全鎮的人全部坑殺!上至八十歲的老人家,下至剛剛出生的嬰兒……你們說我是妖,可我不曾害過人。而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人啊,卻滿手血污,渾身罪惡!”
老龜說到悲憤處,痛心疾首,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