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首的上方建有飛檐護亭,參考的是小雁塔唐代銅亭樣式,但縮小至方丈之地。檐角懸青銅鈴,風過聲如梵唱。匾額“佛首閣”三字出自玄奘《大唐西域記》碑刻字,黑底金字,邊框飾忍冬紋。
蓮池邊豎有一碑,上刻:“一柱不染塵,金蓮原是根。若問佛首處,低頭看水紋。”
此閣雖小,卻暗藏了“見塔、見蓮、見佛、見己”四重禪機,恰恰應了“一花一世界”之旨。
玉城和錢大掌柜看過之后,都不住地拍手稱好!不但將玉城的構思完美呈現了出現,甚至還超越了所有人的期待!倆人這么一唱一和,夸的馮英姿原本冷峻的臉上也掛滿了勝利的笑意。
三人都斷言,未來這個佛首閣必將成為繼大雁塔、小雁塔之后,又一佛門盛景,也必將引得蕓蕓信眾前來朝拜,不愁咱們的湯苑不火上加火啊!
連玉城自己都甚是佩服自己的絕妙創意,而且從郡主那得到的消息,屆時靈機法師和妙曇師太都將親自蒞臨佛誕開光儀式,不得不說自己時運正旺、如有神助,自信接下來的所有謀劃布局都會手到擒來!
陽春三月春已醒,護城河的冰早化盡了,水紋里抖著新柳的影子。薦福寺的杏花最是性急,前日還繃著骨朵,一夜春風來,今早就炸了滿枝,倒把檐角的銅鈴襯得灰頭土臉。小沙彌掃階,笤帚梢總粘著瓣兒,風一吹,卷起了一場胭脂雪。
距離四月初八佛誕開光日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而四月初九則郡主的生辰,大事小事都趕在了一起,別的還好說,怎么給郡主過生辰倒是把玉城給為難壞了!
去年的那場牡丹花會堪稱完美,再加上生辰夜自己的以身相許,不可復制的完美,今年怎么辦?玉城苦著臉來找馮英姿請教。
馮英姿呵呵一笑:“你是郡主心尖尖兒上的人,你還不知道郡主喜歡什么?”
“我要是知道就不問你啦!你跟郡主的時間長,你幫我想想?”
馮英姿眼睛轉了一轉,“去年的牡丹花會郡主很喜歡啊,尤其那出牡丹亭,郡主后來還專門找了戲班子,又演了一回呢!”
“那總不能今年再演一回吧?最主要是現在時間來不及,佛誕還等著呢!”
馮英姿捋了捋思緒,“前些年,郡主都是在夫家過的生辰,具體如何我也都不知曉,郡馬去世后才偶爾回一趟王府,然后的生辰就是你的牡丹花會了。。。”
“那郡主出嫁前有什么喜歡的書畫?戲曲?詩詞?小玩意兒?”
馮英姿再往前搗,“郡主出閣前倒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性子,恨不能騎馬打仗、上陣殺敵的那種,再烈的馬,郡主也能馴的服服帖帖,連我等一眾男子都自嘆不如。。。”
玉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我再想想。。。”
玉城悟出的
四月初八,天光破曉,佛首閣前便已早早跪滿香客,大概是都想占個好位置,親眼目睹一下佛誕盛典、雙璧輝映的盛況。
佛首閣蓮池畔,靈機法師一襲赤金袈裟,手持九環錫杖,踏霧而來;身側跟著的妙曇師太,卻令眾人驚詫——原以為三百年南岳凈慈庵的掌門,該是位雞皮蒼顏的老尼姑,誰知竟是個雪膚玉骨的年輕女子: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青灰僧袍不染纖塵,眉間一點朱砂如初綻的榴花,行走時衣袂翻飛,似攜著天邊的云氣。
“這師太……怕不是菩薩化身?”
“這師太怎地如此年輕?”
人群中有人低呼驚嘆!
有了解真相的信眾紛紛解釋道:“這師太的來歷可不簡單!你們當這妙曇師太是靠臉才當上掌門的?嘿,那可是大錯特錯!”
“我聽說,她七歲就能背誦整部《楞嚴經》,十歲時在凈慈庵辯經,把幾個云游的老和尚都問得啞口無言!”
“她師父——上一代的明慧師太,晚年得了眼疾,經書都看不清,全憑妙曇在旁誦讀講解。據說有一回,明慧師太夜里夢見佛祖拈花,次日醒來便說衣缽該傳她了。”
“難怪!我表兄去年去南岳進香,回來說凈慈庵的尼姑們個個對她心服口服,連八十歲的首座師叔都恭恭敬敬稱她掌門!”
“管她什么來歷?能叫佛首顯靈的人,那豈是尋常?”
眾人議論紛紛、玄而又玄之際,就見這一俊一美的雙圣已在佛首閣蓮池畔站定:靈機法師誦《金剛經》,聲如沉鐘;妙曇師太持《妙法蓮華》,音若清泉。兩經交匯時,佛首閣中供奉佛首的琉璃匣在日光下、溫泉水汽蒸騰中,竟泛起七彩光暈、微型虹霓。
池中朱砂鯉突然躍起,尾鰭掃過師太指尖,形成了鯉躍蓮臺的景象,有那大著膽子抬頭看的女信眾都看得呆了,手中團扇墜地:“阿彌陀佛!這哪是尼姑?分明是瑤池仙姑落了發!”
儀式畢,靈機法師指閣上匾額問:“師太看這‘佛首閣’三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