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沉聿步步緊逼,“那在普陀山,你跟會明法師聊了一下午‘借尸還魂’、‘異世之魂’,也是因為腦袋不清醒,看小說看多了?”
“不然呢?”她語速加快,“那些東西都是瞎編的……”
“哦?”沉聿微微俯身,拉近了距離,強大的壓迫感讓她下意識地想往后縮,“那你告訴我,”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你是怎么知道,我們最后一次通話,吵的是什么內容?你是怎么知道,我警告你‘不要回來’?你說‘是不是我不回來,你們就可以瓜分萬云’,你怎么知道的?”
沉聿的每一個字都像重錘,她徹底語塞,嘴唇微微顫抖著。
看著她的反應,沉聿臉上那抹得逞的弧度加深了,甚至帶上了近乎親昵的意味。他伸手,似乎想拂開她額前汗shi的碎發,動作帶著一種生硬:“涵涵,別鬧脾氣了……你回來了,就好。”
她猛地偏頭躲開,聲音帶著強裝的鎮定和疏離:“沉先生,請你自重。我是你表哥江賢宇的女朋友!”她試圖用這層關系筑起最后的防線。
“女朋友?”沉聿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可笑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里卻毫無暖意,只有刺骨的嘲諷,“你為什么要找他?江賢宇?你們早就分手了,斷得干干凈凈。你‘死’了五年!整整五年!從地獄爬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是他?!”他的聲音越來越高,最后幾乎是低吼出來,憤怒和痛楚噴薄而出。
“我為什么不能找他?”她的聲音陡然拔高,“我只能找他!除了他,我還能找誰?我敢找你嗎?”
這句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扎進心臟,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眼神變得無比陰鷙。
“只能找他?”他慢慢咀嚼著這四個字,“所以……你很愛他?”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愛到連死都忘不了他,愛到回來第一時間就要找他,愛到差點再死一次,也要開著那破車去找他。是不是!顧涵,你回答我,是不是!”
病房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心電監護儀單調的“嘀嗒”聲。
她仿佛被這突如其來近乎瘋狂的激動所震驚:“跟你有什么關系,你……至于嗎?”仿佛無法理解他這滔天的怒火從何而來。
也是,沉聿跟顧涵從青梅竹馬變成反目成仇,連最后都在吵架。
沉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復雜,包含了被背叛的憤怒,刻骨的失望,以及一種……瘋狂的占有欲?
“行?!彼従徶逼鹕恚曇羝届o得可怕,仿佛暴風雨前的死寂,“你選他。顧涵,記住你今天的話。”
他最后深深地看著那張蒼白倔強的臉,仿佛要將她此刻的模樣刻進骨髓里。
“你,不要后悔。”
說完,他轉身,毫不猶豫地拉開病房門,大步走了出去。沉重的關門聲在寂靜的病房里回蕩,如同一道不詳的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