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重重摔倒在地毯上。齊安在下,驚魂未定間,一股清冷又帶著一絲暖意的獨特幽香瞬間鉆入齊安的鼻腔。更糟糕的是,兩人身體緊密貼合,姿勢曖昧。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
女人被他緊緊護在懷里,趴在他堅實的xiong膛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溫軟的身體和她發間若有似無的冷冽幽香。身體最原始的反應不受控制地出現了。某個部位迅速充血,堅硬地抵在了柔軟的小腹上。
齊安的大腦一片空白。警校加上警隊七八年,他身邊幾乎全是糙老爺們兒,連女警都少見。家里家教極嚴,大學前嚴禁早戀,工作后更是忙得腳不沾地,感情經歷幾乎為零。這種情況完全超出了他的經驗范疇和處理能力。
她也瞬間感受到了那堅硬灼熱的觸感。心中一凜,隨即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
她沒有立刻起身,反而像是受了巨大的驚嚇。她猛地用力推開齊安,眼圈瞬間就紅了,聲音帶著濃濃的失望:
“你……你!”她指著被她推倒在地,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齊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齊警官……我原本以為……你和那些人不一樣……你是警察……”
她沒有明說,但那未盡的話語,直指他此刻身體的反應。
他狼狽地迅速爬起來,顧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塵,急切地想要解釋:“對不起!這只是意外,我絕對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向你道歉!”
平時辦案時的冷靜沉著蕩然無存。
女人背對著他,肩膀還在微微抖動。過了幾秒,她才慢慢轉過身,臉上淚痕未干,眼神卻帶著一種認命般的哀傷。
“算了……齊警官,你不用解釋。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在你們眼里,大概就是靠著男人上位的花瓶,或者……就是玩物吧?”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直視著齊安“其實,我不叫張晗。”
齊安一怔,眉頭瞬間鎖緊,銳利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她臉上:“什么?”
“嗯,”她點點頭,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我們見過面的,去年秋天在滬市,神州集團里,那天您不是來審問我嘛。只不過,那時候我叫張招娣。”
沒想到她竟然主動提及,齊安眼神審視起來。那個心眼很多,睚眥必報的張招娣,設計把給她下藥的那成杰送進去的張招娣。
后來呢,輿論突然鬧得沸沸揚揚,然后江氏集團內部發了個聲明,事情就悄無聲息地壓下去了。他之后去查過內部記錄,并沒有沒有正式的立案偵查記錄。
現在看來,那更像是一場為了平息輿論的戲碼。
看著他變幻的神色,她苦笑著繼續“坦白”,語氣充滿了自厭和無奈:“對,就是我,被指控竊取商業機密,我差點坐牢。其實是江先生厭棄了我,那些曾經贈予我的房子、珠寶、股份……他一句話,我就得全部吐出來,吐的一分不留。”
一滴眼淚順著眼角落下,掛在白皙的臉頰上,美人落淚,我見猶憐:“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沈先生念一點舊情,把我從滬市撈出來,帶回京都,給我換了個身份……”
她看向這間陰冷的儲藏室,笑容慘淡,“我大概早就流落街頭,或者被那些追債的人逼死了吧?所以,我很感激沈先生,真的。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地待著,不給他惹麻煩……也請齊警官,高抬貴手。”
她的故事邏輯清晰:一個被金主利用后無情拋棄的情婦,身無分文,僥幸被另一個更有權勢的金主救下并藏匿起來。她的恐懼卑微,她對沈聿的依賴和感激,都表現得淋漓盡致。這與齊安所了解的那個圈子的黑暗高度吻合。他接觸過不少類似被卷入富豪游戲,最后下場凄涼的邊緣人。
憐憫,混雜著剛才因誤會而產生的強烈愧疚,在齊安心頭升起。沉默了片刻,齊安的聲音緩和了下來:“……我明白了。張小姐,剛才的事,再次鄭重向你道歉,那絕非我本意。關于調查,這是例行程序,與你的過往無關,你只需配合提供客觀數據即可。”他頓了一下,似乎在做某種讓步,“這樣吧,完整的藝術品庫存和交易清單,尤其是近五年涉及油畫、雕塑和設計品溢價交易的明細,整理起來需要時間。整理好之后,麻煩你……”
他猶豫了一下,破天荒地主動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加我微信,整理好了跟我說。”
這對他這個向來公事公辦的警察來說,已是極大的破例。
成功了!內心雀躍著,她拿出手機,順從地掃碼添加。屏幕上跳出的名字是“齊安”,頭像是一片深藍色的海,簡單冷峻。
“好的,齊警官。清單我會盡快整理好發給您。”
張晗的聲音恢復了平靜,帶著公事公辦的疏離。
齊安點點頭,沒再多說,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離開了畫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