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搖頭,謝了殿下好心,此時全然不復之前還有些狹趣的性子,悶悶說:“殿下,您請太醫上我家,我父親可能會不自在,府里已經請了大夫看過了。”
“那好吧。”許多福也沒勉強。
又過了幾日,換季淮恩有些蔫頭巴腦——劉戧說的,劉戧來混許多福早飯,吃的滿口含糊說:“前些天季淮恩海跟我一起跳繩,最近繩都不背了。”
這事許多福知道為何,因為周全說他爹感染風寒后,許多福就想到了鹽政那事,當天和倆爹吃飯問了一嘴,大概知道發生了什么。
“那你別上去找季淮恩玩了,他心情不好,肯定是大人們朝堂上的事情。”許多福說。
劉戧點頭,“當然了,我也不是傻子,就是大人們的事,咱們再難過也做不了什么。”
“是這個道理,但是長輩心情不好,你有心情打打鬧鬧?”許多福問。
劉戧:“也是。”
旁邊王元孫一言不發,心想要是王家出事了,他定打打鬧鬧。
因江南道鹽政俞洋一案,最后引得兩黨之爭,朝堂上已經水火不容,盛都舉人、秀才、書生越來越多人知道此事,各種請愿書,請圣上嚴查這些貪官與地方世家。
罵的狠了,叫世家吸民血蠹蟲。
以前可都是好名聲。
科舉出身的季憫站出來了,請圣上派他前往江南道,他愿意去查俞洋一案。保薦黨一見季憫,聲量也熄了些。
“這人雖然是科舉出身的,但很是圓滑,左右逢源,他去了正合適……”
“季大人好啊,諸位莫要再輕舉妄動了。”馮大人看向眾人,說:“此次,季憫前去,我自會派人打點,俞洋一定要保下,還要給俞洋翻案,一個好官被誣陷清白。”
“?馮大人,不是說棄車保帥。”
“糊涂,你也不聽聽,外頭現在罵我們什么,若是此事最后如聶文一等心愿,豈不是坐實了那些罵名,以后諸位如何立足?”
“是,下官眼見淺薄。”
“咱們各位世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諸位也是看出來了,當今肖似太祖,想重科舉選才,若是以后朝堂站的全是科舉出身,爾等要等那一日嗎?”
亂世未定,世家歸祖籍韜光養晦,天下定,自然要入仕延續滿門富貴,方可長久。
圣上重科舉出身,想皇權緊握,他們這些世家自然要同聲共氣。
自然也有人心想,馮大人擔心過頭,這天下是圣上的,他們現在和圣上對著干,也不能太過分了。而且即便是圣上重科舉,他們各個世家子嗣,難不成讀書還比不得什么都沒有的寒門農家子了?
他們有幾本書?他們可拜什么名師?他們讀的書怕都是出自各個世家之手……
外人看科舉黨與他們保薦黨是雞蛋碰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