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暗暗叫苦。他提起這事,不就是在告訴她,他還救過她一命么?
她若是敬酒不吃,可就只能吃罰酒了。
“是有一點……”她輕聲回答,“但我知道那也是為了我好。”
謝歸淵沒再講話,耐心細致地為她清理著。
煎熬了許久后,他終于擦干凈,她的肌膚過于嬌嫩,哪怕他沒用力,還是留下了淺粉色的痕跡。
早在不知什么時候,兩個人的呼吸完全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咱家為殿下畫眉。”說罷,他重新拿了眉筆,描繪起來。
這次姜恬不敢動了,她甚至閉上了眼睛。
心口像是安置了一頂時鐘,正滴滴答答地走著,帶著她的心搖搖晃晃。
終于,兩邊的眉毛都畫好,謝歸淵淡定地站直了身體,同姜恬說:“可以出門了。”
姜恬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看向銅鏡里自己的。
出乎她的預料,他的眉毛竟然畫得比春蘭還要好,讓她本來就漂亮的面孔更為增色。
年方十六的美人,面若桃花,明眸皓睞。只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晃動著掙扎,掩藏著愁緒。
她暗暗嘆了口氣,也起了身。
謝歸淵命人備了馬車,這輛車比她在宮中常坐的那輛還要寬敞,跟小房間似的,常用的擺設齊全。
馬車里面墊了厚實的毯子,踩在上面,絲毫聲音都發不出來。
謝歸淵不喜其他人在車內伺候,因此春蘭和其他下人坐另外的小馬車。
姜恬坐在車中,心神不寧地瞥了謝歸淵一眼。
他面色淡漠,冷白的掌心中,捧了一盞做工精巧的小小香爐,幾縷白色的細煙,縹緲而出。
馬車吱呀吱呀,她的心同樣無法平靜,想著自己一會兒去擊鼓,應該說怎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