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瓊音敏銳道:“家里?你是京城人士?”
其他流民一聽,不干了:“什么?你是京城人還和我們搶吃的?”
“剛剛他可憐巴巴說家里還有個下不來床的母親,我才肯讓他插隊的!”
“這臭小子,原來是個騙子!”
小男孩兒一看不對,更慌了,抬起手,呲溜來了招“金蟬脫殼”,衣服留在姜景炎手上,他掉頭就往外面跑。
剛好姜恬的馬車過來,他驚到了駕車的馬,馬蹄高高揚起,就要踏下!
姜恬瞳孔一縮,急聲道:“不要!”
車夫慢了半拍,還是謝歸淵猛地一拉韁繩,巨力迫使馬蹄偏了方向,后面的大型馬車都跟著重重蕩了下。
小男孩幸免于難,跌坐在地上,面色發白地向上看。
姜恬打開車門,提著裙擺從車中走下來,彎腰關切地問他:“沒事吧?”
他從來都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女子,呆呆地看著她,忘了答話。
姜恬抬起手本想扶他,中途被人截了胡——手被謝歸淵捏在了掌中。
手套的觸感涼涼的,她輕顫了下,滿腦子都是:他們牽手了?
謝歸淵將她往伸手帶了帶,抬手同姜景炎行禮,疏冷地說:“見過齊王殿下。”
姜景炎看到他時,眼中的溫度盡數褪去,顯露寒芒。
表面上,他卻笑得比剛剛還要燦爛,“原來是謝掌印,快不必多禮。”
“謝掌印”三個字,猶如熱鍋里濺了油,瞬間在周圍炸開。
那些捧著破碗等著布粥的流民們紛紛后退,驚恐地小聲說:“他是謝歸淵!”
“快走快走!”
以謝歸淵和姜恬為中心,瞬間清出了一片空地來。
仿佛他不是人,而是洪水猛獸。
姜恬看了眼謝歸淵,他神色依舊淡淡,她的心卻被針扎了下似的。
地上的小男孩終于回神,赤著上身爬了起來,復雜地看了謝歸淵一眼后,垂下頭,縮了縮脖子。
他皮包骨肉的身體上,有很多縱橫交錯的傷疤。
最后還是崔瓊音走過來,打破了僵持的氛圍,問那個小男孩:“你家中的人呢?”
小男孩不說話,倒是姜景炎望著謝歸淵,笑容發冷:“那就要問問謝掌印了。”
謝歸淵面色不改,幽深的眸子看向姜景炎,淡淡道:“齊王這是何意。”
姜恬皺了皺眉,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是又想不到是哪里不對。
姜景炎銳利地看過來:“據本王的侍衛帶回的消息,這孩子的娘親已經故去,他爹雖然尚在,卻因為要修建摘星臺,無法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