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確定。”
“好,好好。”皇上被氣得心口劇烈起伏,“朕就成全你!”
他冷聲說:“謝歸淵護駕不當,把印鑒交出,在謝府中好好反省!沒朕的命令,不準踏出謝府一步!至于十七,把你的東西收拾干凈,和他一塊滾!”
“兒臣領旨。”
“臣遵命。”兩人齊聲道。
皇上震怒,秋獵是進行不下去了,當天下午,就班師回朝。
他不想看到謝歸淵和姜恬,因此他們兩個坐車走了其他的路,一道隨行的只有肖昨和春蘭。
小路崎嶇,姜恬被顛得屁股都痛了。
謝歸淵換了身干凈的黑衣,坐在她身側,看向她的眸光,漆黑晦暗。
“肖昨,慢些。”謝歸淵淡淡吩咐。
這下本來就不快的馬車,更是半天才挪動一段,好在沒那么顛了。
“掌印為何這樣看我?”姜恬明知故問。
謝歸淵瞇了瞇眼,問她:“為何不順著皇上的話說?”
姜恬無辜地眨了眨眼,裝傻:“我順著說了呀,這不是要搬去謝府了嗎。我對宮外不熟,以后還得請掌印多多照顧了。”
謝歸淵沒被她糊弄過去,“皇上有一點說對了,錯過了這次,你等不到下次了。”
在她身上折戟,皇上就算想教訓他,也不會再選擇同樣的手段。
姜恬正色道:“我本來也沒想等下次,這個結果,我已經很滿意。”
謝歸淵頭一次感覺自己看不穿她。
她是害怕被自己報復?亦或者怕自己的敵人對她下手?
……總不可能是舍不得他吧?
謝歸淵愣住。從賜婚那日開始,她與自己周旋了那么多次,猶如一條滑不留手的魚,他從未真正地抓住過她。
現在,他在她的眼中同樣看不到迤邐的情意。
理智上,他應該把這個猜測否定,可情感上,他竟然止不住順著往下想……
他現在失了勢,仇家必定蜂擁而上,想要趁他病,要他的命。
在旁人看來,他很有可能再不復寵。
這種時刻,她卻對他不離不棄……莫非自己對她來說,是特殊的?
心中堅實的冰層,悄無聲息地破開了一個縫,有種子在其間萌芽。
自十五年前巨變,謝歸淵此生鮮不冷靜的時刻。
此刻,他放任了內心的沖動,靠近了姜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