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中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她知道自己今晚是沒有能力說服柴進了。
柴進也輕輕嘆了口氣,放下杯子,側顏對向中道:
“大局為重,你姐會接這個項目的。”
向中氣哼哼地站起來,拎起手邊的保溫杯,然后頂著一張寡淡的偽素顏臉,沖身邊狐媚濃顏的妖艷賤貨,恨恨道:“我走了!你坐回去吧!”
柴進身邊恢復了歌舞升平,他抿唇望著向中翩然遠去的背影,覺得自己的話沒有說錯。
欲望,是最難抵御的,有一就有二。
他戒不了女人,向中一直不要孩子,也一樣,戒不掉那顆竭力掩飾的游戲人間的心。
他分不清當初和向中曖昧,到底是出于對向前的報復,還是執拗于她們姐妹倆身上重疊的幻影。
無論如何,那一巴掌,他該。
尋常夫妻的吵架模式,所有的雞毛蒜皮最后指向的都是這個家庭平日里竭力掩飾的痼疾
向前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到家,才九點多的光景,家里就熄了燈火。
她踢了腳上的靴子,躡手躡腳地走進里屋,卻發現高平媽帶著兩個孩子已經睡著了,被窩里竟還傳來此起彼伏的輕鼾聲。
向前覺得奇怪,高平媽睡得早不足為奇,可她家那兩個小祖宗,就是兩臺永動機,左左、右右渾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勁兒,哪天不鬧到十一二點最后都是在向前的“大棒政策”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睡覺。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合上次臥的房門,向前又伸手去推主臥的門,主臥里如同客廳一般黑漆漆、冷冰冰,一摸就沒有人氣兒。
都這個點兒了,高平不在家
不合常理。
高平是個比較宅的人,結婚前是實驗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結婚后的軌跡更是簡化成了實驗室、家兩點一線。
“滴——!”
一聲輕微的電子聲,向前聽出,是密碼鎖的聲音。
她聞聲而出,黑咕隆咚、夜影綽約之下,他們彼此把對方嚇了一跳!
“你回來怎么不開燈啊!”高平表現出應激反應。
向前莫名其妙:“我以為你在家。”
摁亮了客廳的吊燈,一時間燈火通明,他們這才看清了彼此的臉。
短暫對視之后,向前才把目光移向別處,發現客廳的茶幾上堆滿了瓜皮果殼。
鋪著的一張報紙上,撒滿了嗑完的瓜子皮。
瞅瞅分量,沒兩三個人,還真造不出這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