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海拔上升至3800米,有些人開始出現高原反應。道長說能堅持下來的朋友,凌晨三點在酒店門口集合,一起去爬山看天葬。
付之幸抱著氧氣瓶下了樓。她沒看過天葬,想去看看。
凌晨溫度很低,天色很黑,五六個人走在路上什么都看不清。付之幸跟著大部隊走,過了橋,爬了山,在天色微亮時聽到了旗幟被風吹動的呼呼聲。
他們躲在一旁,借著朦朧的天光,她看到了觸目驚心的畫面。
大型飛鳥盤旋、撕咬,還有變成好幾截的人肉……
這就是天葬,從自然中來,也奉獻給自然。腐朽的肉身用自然的方式給其他物種提供了養分,看似結束,實則新生。
她默默許了一個愿望,不管有沒有來生,她希望煤球都快快樂樂的,做一只幸福的小貓,即使死,也平和的死去。
下山時,道長一直悶悶不樂,他問:“如果我不能飛升怎么辦?”
陳美雞打趣說:“你一個道士,看佛教的天葬看出這么大心理陰影?”
旅游的第五天,商陸給她發消息,說:【10月北疆的環境也不錯,到時候帶你去哈巴河縣賽馬場。】
還給她發了照片。
他真的以為她在和他鬧著玩嗎?
付之幸還是沒有回復。
她只想安安靜靜的度過這三十天。
第六天的時候,她心中想寫點什么的沖動又向外冒,好像每次放松下來不思考工作的時候,她就特別想表達。可她不知道表達什么,只是用手機備忘錄寫了這幾天的流水賬。
第七天,旅行結束那天,在去機場的大巴車上,陳美雞特意換座位到付之幸身邊,他說:“阿辛,我決定勇敢一次,國慶帶著男朋友回家和爸媽攤牌。”
“怎么突然想開的?”
陳美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你那么勇,頂著雙重輿論壓力,情緒還這么穩定,要是我已經瘋的咬人了。我想試試,不能再明日復明日了。”
后面坐著的道長也探出頭,說:“我也有個決定要告訴你們。”
“什么?”
“我決定去道觀學習了,不想因為打工耽誤我飛升。”
“你不干了?”付之幸問。
“嗯哼,人啊,總得為了夢想勇敢一次,無論對錯。你呢,阿辛,你經歷的比我們多,比我們復雜,你有什么夢想?”道長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