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尤知道,凡是習武之人,一般都不會將后背輕易露出給外人。他們不過認識不到一個時辰,這人就……不僅替自己拿了解藥,還愿意這樣背著自己下山……這是連母后,都做不到的。
烏尤雖然沒多少肌肉,但怎么說也是個成年男人,說一點兒力氣都不費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人不說罷了。
烏尤在快到山腳時就感覺到她慢了許多,額上的汗也滴落下來,在地上找不見了。
“……我,我可以下來試著走……”
“閉嘴吧你。”白初一說話喘著氣兒,“老子今天正好沒晨跑,算是鍛煉了。你再嘰嘰歪歪的老子真把你公主抱了,還抱著你在軍營里轉一圈兒,讓大家都看看你這個小媳婦兒!”
烏尤,“……”
他抿抿唇,眼垂了下來。
-
入了城,白初一第一件事兒不是把他當累贅一樣放下來,而是讓人迅速去找軍醫,然后才去了自己的房間。
直到把人穩穩當當的放在自己的塌上了,白初一才一邊往桌邊走一邊活動筋骨,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烏尤勞煩了她一路,本就十分過意不去,見她又喝水喝的這么快,不免多嘴道:“你流了這么多的汗,還是不要喝涼的,我……”
“馬上軍醫就來了,你跟他說說你的情況就行,旁的你別管。”
白初一救他的目的超級無敵單純,那就是弄死陳如卿。
“……可是你……”
烏尤想讓軍醫也看看這人的手,他離得那么近,自然也聞見了她身上一點血腥氣。
也是啊,她是剛與大蠻人交手過了的,以一人敵數十人,又要取解藥,怎么可能沒傷到。
這么一想,烏尤心里的過意不去越來越大。
她還背著自己走了這么久,也不知道傷勢……
白初一瞥了他一眼,見他垂著眼睛,唇咬的死死的,兩只手攪到了一起,是個非常糾結的模樣,她翻了個大白眼。
她大步走到那人身邊,用手推了一下那人的肩膀,示意他看。
白初一袖子一擼,露出傷痕累累的手臂——倒也不是說很嚇人,而是以前受過了傷,有的結了痂,有的留了印子,那手臂并不光滑,全是刀傷、劍傷,還有兩塊是被燒過的。
“……你……”
烏尤當然明白她讓自己看什么,那散發血腥味兒的地方已經愈合了,因為傷口并不深。但看這方向,倒像是……倒像是自己割的。
可是這手臂上面的傷簡直……
烏尤前半生怎么說也是嬌生慣養的,他知道邊關將士的辛苦,卻從未親眼瞧見過。
他來到這里不久,又是單獨住一個房屋,并不知道這些將士身體上會有多么多的傷痕。
如今見了……
卻是大梁第一鎮北將軍的。————忽然感覺我閨女這么好,喜歡她真的太容易了,嗚嗚反正我好喜歡初一呀。今天來的很早呀,快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