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盈踩了桌子的曹參不知道是脾氣太好還是城府太深,居然笑得比之前還燦爛。
酈食其不由對劉盈生出了好奇心。
劉邦在宴會上介紹了劉肥和韓信,劉邦麾下其余人也對劉肥很是和藹,酈食其以為劉肥便是劉邦最看重的兒子。
直到劉盈入場。
這哪是兒子,這是沛公家的小祖宗啊。
酈食其不由擔憂,自己投奔沛公是否正確。
他觀天下英豪,只有沛公頗具雄才大略。但沛公的繼承人卻如此頑劣,實在令人擔憂。
酈食其正憂慮時,劉邦帶著劉盈向酈食其敬酒。
劉盈此刻異常乖巧懂禮,給酈食其行了十分標準的儒生禮,對酈食其道歉:“我小睡餓醒后聽聞阿父已經用膳,以為與往常一樣,只有叔伯與阿父一同用膳,便故意頑皮。沒想到阿父居然是在接待客人。小子實在無禮,請先生贖罪。”
劉邦也連連作揖:“是我的錯。我忘記告訴他有客人。”
酈食其看向劉盈,皺眉問道:“你踩過曹參的桌子,也只是頑皮?”
劉盈惶恐道:“我常與曹伯父玩鬧……讓酈伯見笑了。”
酈食其將信將疑。
張蒼打圓場:“盈兒不過總角,以為只是家宴,所以頑皮了一點,別和他計較。”聽他胡扯。劉盈不知道有客人才奇怪了。
浮丘也勸道:“盈兒年幼,不是故意無禮。”劉盈都道歉了,趕緊見好就收。
毛亨道:“盈兒不必擔心,酈生和張蒼一樣是狂生,不會在意這點繁文縟節。”
酈食其還未說話,劉盈就展顏笑道:“那小子就放心了。酈伯大度!”
酈食其:“……”
他又不蠢,怎么看不出這三位同門在偏幫劉盈?
張蒼就罷了,他一眼就看出張蒼是諂媚之人。浮丘和毛亨卻不一樣,他們的道德應該是比自己強,對禮儀也比自己更看重。
劉盈究竟有何本事,讓浮丘和毛亨連禮儀道德都不要了?
酈食其松開眉頭,爽快笑道:“我確實不是在意繁文縟節之人,曹將軍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這杯酒我喝了。”
酈食其拿起劉盈呈上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液:“趁著酒意,我入陳留城為沛公當說客。沛公請在城外靜候我的音訊,今夜就有結果。”
劉邦驚訝:“這么急?酈生可稍作休息,明日我派人送酈生入城。”
酈食其起身,把腰間長劍正了正,不顧席間歌舞未停,一邊往門外走,一邊朗聲笑道:“不急不急,今夜已經足夠長了。”
酈食其離開宴會,歌舞再次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