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平在他離開時就抱怨事情太多,阿父沒想到用毒計總指望他。陳平長得那么好看,可不能掉太多頭發(fā)。
“如果將來我做錯了事,還可以推他出來,殺了他平息眾怒。”劉盈打著哈欠道,“縱橫家那么黑,正好背鍋。”
雖第一次聽“背鍋”的說法,但韓信能猜到劉盈的意思。
他感慨道:“盈兒真是天生的帝王。”
“那是……”劉盈聲音變得越來越低微,“本來想嚇你一跳,然后吃一整只烤全羊后再睡覺。糕點吃太多,困了。”
“那就睡。”韓信顛了顛手臂上的幼弟,眉眼皺作一團。
劉盈長高了許多,但竟然比上次見面時更輕了。
劉盈抱著韓信的脖子蹭來蹭去:“阿兄陪我睡。阿兄不陪我睡,我睡不著。”
“好。”雖然應(yīng)該趕緊給義父寫信,但韓信還是應(yīng)道。
劉盈閉著眼睛,嘀嘀咕咕抱怨對項羽的不滿,逃亡的不易,還有腿上的傷疤好疼好疼。
等韓信把劉盈抱進遭了家賊的臥室,劉盈已經(jīng)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韓信將劉盈放在床榻上,小心翼翼卷起劉盈的褲腿。
劉盈腿上紅腫的傷疤,看得他鼻頭一酸。
韓信想離開,去找軍醫(yī)要草藥。
他剛松開劉盈,就感覺衣角被扯住。
劉盈還閉著眼,似乎熟睡著,但不知何時緊緊抓住他的衣角,不肯松開。
“我不走。”韓信脫下鞋,和衣躺下。
劉盈往他的懷里拱了拱。
韓信給劉盈蓋上被子,閉眼陪劉盈睡覺。
劉盈腿上有擦過草藥的痕跡,又已經(jīng)結(jié)疤,明日擦也行。
已經(jīng)結(jié)疤的傷痕,至少是一個月前受的傷。如果盈兒是在逃離彭城的時候受的傷,他在外流浪多久?
韓信收在被子里的拳頭緊閉。
他仰起頭,讓劉盈埋在他頸窩里睡覺,免得眼淚被劉盈發(fā)現(xiàn)。
……
“你不進去?”
蕭祿知道韓信可能沒空給漢王寫信,親自叫回劉肥后,就回房給漢王寫信,寫完后才出門。
他以為劉肥會撲到劉盈身邊號啕大哭,沒想到劉肥只是坐在韓信臥室門口的臺階上,無聲地抹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