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科舉”將“注經權”從世家轉移到中央。從此聽中央的話士人才能做官,而不是依附世家做官。
又比如唐朝時科舉不糊名,需要行卷。行卷就要求士人長期住在京城附近尋找機會。這一代一代,“郡望”就只剩下個空殼,世家的優秀子弟都住在了京城附近。
“學宮制度也是如此。大漢強盛后,哪怕是諸侯國的豪族優秀子弟,也是先傾向于在長安尋求機會,若不成再投奔諸侯王。”劉盈道,“我告知了他們有學宮這個機會,他們就會來長安游學。久而久之,他們就在長安住下了。”
就算不是全家人住下,肯定也有分支留在長安。這樣他便不動兵戈地拆分了地方豪族。
其實劉邦已經遷過一次六國豪族入關中。現在還留在齊國的豪族,都是“遷不動”的。
他們可能“主家”遷了,但大部分族人轉成“分支”,仍舊留在了當地。
這不是說劉邦的遷豪族的政策無用。地方豪族都是這樣一層一層被削弱的。
劉盈將來也會搞個“五陵少年”來削弱豪族,但溫柔的措施也不可少。
他只是求賢若渴,向往當年齊國學宮的熱鬧,所以在長安建了學宮,希望天下士人來求學而已,可沒有什么壞心思。
韓信似有所悟:“所以盈兒沒有騙曹相國。”
劉肥使勁點頭:“盈兒明明回答了曹相國的話,相國自己不信。他確實是想太多。”
盈兒說的他的目的便是推廣學宮,沒說錯啊。這就是盈兒的最終目的。
蕭謹直覺有點不對,但細思又覺得好像是這么回事。
老大確實是該說的都說了,沒有隱瞞。
至于劉孺兒,她已經暈乎乎地吃糕點了。
……
劉肥雖然大部分時候都在走神,將劉盈的真實意圖告知曹參,為劉盈和曹參“打圓場”的也是他。
為劉盈故意制造的縫隙縫縫補補這事,劉肥最擅長了。
曹參再次為劉盈不好好說話而哭笑不得。哭笑不得之余,他細品了劉盈話中的道理,悵然許久。
劉盈看得太長遠,倒顯得他們這群叔伯跟不上了。這可不行。
曹參便停止找借口,主動問劉盈最新的課程,有沒有需要自己幫忙的地方。
陛下都積極參與覆滅大漢,自己這個大漢開國功臣應該緊跟陛下的步伐,為陛下鞍前馬后才是。
從劉盈的課程中與后世人杰交鋒,先人從后世子孫的經歷中吸取教訓,這是神仙的饋贈。
《周書》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