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姐,你孩子都生了,也沒想著通知我們來看看,太不地道了。”有個穿著一身黑裙,踩著高跟鞋的女孩忿忿道。
“就是,我這做叔叔的,還能差孩子個大紅包嗎?!”個子稍矮,身材肥胖的男人不樂意的接話。
他的話還沒落,其他人七嘴八舌就接了上來,偌大的房間被填充的吵鬧、悶熱。
在人群對面的沙發中間,坐著一個抵著下巴,撐著臉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并不融入人群,只安靜坐在那里,但人群顯然不敢忽略他,總有幾個話說到一半,就要往后看一眼,問他:“修哥,你說是吧。”
男人并不理這些人,只松弛的坐在那里,一身白衣卻散著陰冷的氣息,目光最先看向門邊,像一個敏銳的老鷹,犀利尖銳,在看到是周軒后,神情更為陰鷙,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注意著瞿修丞動靜的人,很快便看到了門口的人,房間慢慢安靜下來,都扭頭看向周軒,若剛才的氛圍是煩躁吵鬧,現在則微妙詭異,視線在周軒、瞿修丞、楊滄之間來來回回。
十幾道目光落在身上,原想等他們說完再進去的周軒無奈,推門大方進去。
矮胖男人最先有反應,輕蔑的視線在他身上故意上上下下掃了幾圈,才冷哼道:“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孩子那不要錢的爸爸嗎?在門口鬼鬼祟祟的我還以為小偷溜進來了,也不對,我們這是病房,那些窮酸的人就是想偷也上不來。”
他說完,立馬有人接話:“稀罕啊,我第一次見人來醫院看望病人還空著手來的,都這年頭了,怎么還有這么厚臉皮的人,就算是當爸也干不出這事吧。”
他說這句話時,下巴點了點病房里差點堆積不下的禮品,每一個都是價格昂貴。
“就是啊,還高級科研人員呢,我的學歷濾鏡碎徹底了,不過是個想站著占小便宜的小白臉。”
“你跟他廢什么話,要不是我們滄姐賞臉,他是能給我們說上話的人嗎?我老子手下養著一堆博士呢,我去公司轉一圈,不順眼隨便裁下來的哪個不是苦苦求著我給他個飯碗,一個月那幾萬塊錢還不夠我給車加油費的。”
“滄姐,你說是吧?”眾人嘲笑鄙夷著。
唯有坐在沙發邊的男人和一身黑裙的女人抱臂不說話。黑裙女人蹙著眉毛瞪著周軒,后又把視線落在楊滄身上。
她臉色發白,額頭冒虛汗,要不是群里有人帶女朋友來醫院不小心撞見了楊滄下樓做檢查,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才三個月不見,楊滄就能把自己折騰到如副頹廢、疲倦。
董平妙心里唉了一聲,眼尾掃到依舊從容、端正的周軒,惱火生起,也想說點什么,楊滄冷冷呵止了房間吵鬧。
“說夠了都出去。”她說。
矮胖男嗤笑:“聽見沒,讓你出去,還不快滾。”
他朝周軒喊。
楊滄:“你們都出去。”
她渾身虛汗冒得更厲害,那些話在她耳邊滾了一圈,難堪的又何止周軒。
矮胖男臉色一僵,周圍人都反應過來,小心拽拽旁邊的人,窸窸窣窣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擦著肩膀挪著腳尖出去了,董平妙看了看楊滄,擰眉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