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選擇隨著產品研發的成功上市而水漲船高的薪水甚至是公司股票的分紅,
還是偏于一隅沉淀下來繼續潛心做科研,
踏踏實實為國內的芯片走向世界頂尖做那一個微不足道的奠基人。
他以為自己會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母親催促詢問工資薪水的電話,
外出找房時那高昂的租金,都讓他在反反復復中,遲遲未定。
他其實清楚的知道,
他冷漠孤僻,對著科研一根筋的性子,并不很適合企業卷到瘋魔的狼性文化,
而國內的科研院也未必就是一塊完美純粹的凈土。
然而,理想和現實還是讓他不斷糾結。
在這期間,學校開始放暑假,
他也徹底結束了學生生活。
兩千五一個月,只租到了一個很窄小的次臥,三室一廳,他那個是最小的一間,同一對情侶和一個年輕的男生共同合租。
房間里多數時候吵吵鬧鬧的,東西擺放在雜亂不堪,廚房地面的污垢更是黏黏糊糊的難以下腳,因為這片地方交通方便,乘坐地鐵公交的線路多,他也沒什么可再挑剔的了。
白天他多數時間在外求職或去清城圖書館,晚上很晚回來,倒也勉強生活得了,不過確定工作迫在眉睫,在發《nature》的各種獎金沒有到賬前,不低的租金不足以讓他消耗太久。
在這期間,楊滄三不五時的來找他。
七月份,公司要盤點上半年的項目、資金等等,這段時間楊滄也是忙的腳不沾地,偶爾一個喘息又要去國外出差,等她某個夜晚冷不丁想起周軒時,發現兩人小半個月沒見了。
電話打過去,那邊接通,但依舊是無人說話。
楊滄習以為常,只干脆問:“你在哪呢?”
等她驅車從自己的豪華公寓一路開到老舊的小破樓里,車堵在一個胡同口都進不去時,臉徹底黑了,嚴重懷疑周軒在報復自己。
過了五分鐘,他穿著一身黑褲黑t恤,從黑洞洞的小巷里走了出來,趿拉著一雙拖鞋,走路聲詭異的回蕩在街道里,讓楊滄擰眉幾乎以為是個犯罪分子走出來了。
“你什么情況?”她蹙眉打量他。
“穿了一天的皮鞋,腳疼。”
應該說是這段時間面試,沒有一天不在穿皮鞋。
習慣了踩恨天高上班的楊滄無語,“真矯情。”
周軒一道冷冷眼風掠過來。
“走,餓了,陪我去吃夜宵。”她擺手,發號施令。
毫無反擊之力的周軒麻木上車。
兩人都不太挑剔,又或者周軒從來不挑剔,單看吃飯那天楊滄想不想挑剔,這天兩人就近找了家看起來衛生還可以的飯店,兩人吃著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說話,結束后她把他送回去,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