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的手按在車門上,身影陷在秋夜的黑暗里,那張五官分明的臉在溶溶月色的冰冷里看不清。
“什么?”
“過文明又平庸的一輩子?!睏顪婀ぷ魇?,見過太多的人事變動,“工作的競技場里豬狗之輩居多,蚊蟲尚且知道廝殺叮咬,只要是利益,哪管什么途徑得來。周軒,過剛易折,我想你比我更清楚?!?/p>
凌晨的街道,如此的安靜,以至于每一個字都潤澤著夜色的溫度冰冰涼的落在心口,長久無法融化。
周軒的聲音很輕,“楊小姐的教誨我一定謹記,但……有些東西,碰了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想天上不會掉餡餅這么簡單的道理楊小姐也肯定懂?!?/p>
“錯事做了便是做了,承擔就好,但要是一錯再錯,就是蠢笨如豬?!彼麍猿炙南敕ǎ⑽炊嗾f,只道:“多謝你送我回來,開車小心。”
說罷,他關門離去。
楊滄看著遠處高挺的背影走向院內,漸漸隱沒在黑暗中。
目光落下,副駕駛靜靜放著他的西裝外套。
車里響起她的一聲哂笑,低頭看向自己,穿著一角shi漉漉衣服的她,xiong口有幾不可見的兩點突起。
她拿過那礙眼的衣服披上。
半晌,忍無可忍地拍了把方向盤。
“死腦筋!榆木疙瘩!”
她又罵又笑,調轉車頭疾馳遠去。
隔日,楊滄的銀行卡到了一筆賬,在那長長的一排數字里,那兩萬塊錢的變動不盯著看都難以發現。
銀行短信發出提醒的時候,她正在園區里視察。
把手機隨手塞回口袋,下一秒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了過來。
一句“楊總好”,楊滄都沒反應過來這人是誰。
輕描淡寫點了下頭,抬腳準備走,男人說起“周軒”,她腳步頓住,偏頭正兒八經的眼神才落到對方臉上。
哦,孫俊杰,周軒的學長。
孫俊杰笑呵呵的,是她見慣了的下屬模樣,這人長袖善舞,社交情商顯然高出周軒一大截,他先從關心周軒說起,最后表達了下對學弟的關心和擔憂,接著在她露出不耐時,才呵呵笑道:“周軒上次打電話來借錢,楊總打過招呼,我便想著你和他一定是有誤會,按著你的意思讓他來找你解釋一下?!?/p>
“嗯,孫組長有心了?!?/p>